第47章047:初露锋芒
楼谦将那叠资料收起来,给卫轩打了电话,约时间把资料给他送过去。又给景深传了几份重点凭据的照片,让他抽时间再去一趟通州市,说服赵老板起诉。
做完这一切後,他敲响了卧室门,沈唯探出脑袋,问:“她走了吗?”
“走了。”楼谦随手把胖橘放出去,“你怎麽不跟她聊一下,她是来帮我们的。”
沈唯抿着唇,“我不知道该说什麽。”
“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关于你表妹菁菁的。”
沈唯对小时候的事,记得的不多,印象深刻的更少。但记忆中,舅舅舅妈是很疼他的,菁菁死後,他一直觉得无法面对他们。
可楼谦现在告诉他,这一切本就不是他的错,他无需感到自责愧疚,只因为菁菁那麽小就发病了,所以大人们擅自决定了她的死活。
荒谬丶可笑丶荒唐至极!
狠下心肠眼睁睁看着女儿溺死的,真的是他记忆中和蔼可亲的大舅吗?他跟沈颖这些年的相互愧疚与迁怒,显得多麽苍白无力,不值一提。
他几乎是有些虚脱的靠在楼谦怀里,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气息,那干净的丶纯粹的丶不掺任何杂质的令人安心的气味。
“我真的是……”他简直不敢相信,甚至因此无话可说,连愤怒都做不到,只觉得心力憔悴,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些表里不一的人了。
“楼谦,我们以後就定居星海市吧,我要把户口迁出来,不想再回燕京了。”
远离那个是非之地,远离那些无从恨起丶又厌弃烦心的人。等这一切结束,他要重新开始,过自己全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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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芊芊在陆家的日子,日渐煎熬。
虽然喜欢的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开导安慰她,但她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目的,是要恳求陆伯伯帮一帮母亲。
陆夜带她与陆友顺私下见了两次,但陆友顺总是不着痕迹的将话题撇开,以各种借口理由告诉她行程忙碌,抽不出时间去燕京。
饶是段芊芊不够聪明,也听出对方这明显的推脱之意了。她气的想大砸大闹,但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地盘,寝食难安,气的掉泪。
偏偏陆友顺也不提让她离开,她母亲也不许她回去,她像个外来者,住进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家庭,忍受着那些明里暗里的嬉笑嘲讽,所有人看她的神情都是笑话。
她切身体会到自己这些年,离开了父母,她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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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海茹被调查小组带走的那天,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裙子。
她这麽多年,多以职业女强人的形象现身,鲜少穿属于自己的私服,已经快要忘了自己也曾经是个爱美的少女。她喜欢五彩的颜色,却在日复一日丶年复一年的煎熬中,身边只剩下了灰白黑三色。
神灯公司全体上下人心惶惶,不安的目送她被带走,其中或许夹杂着幸灾乐祸的面孔,但那些人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明媚的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她擡头看了一眼,阳光刺目,想流泪,却在看到路边一辆熟悉的车时,忍住了。
段信龙降下半面车窗,高挺的鼻梁上戴着细边框眼镜,神色淡漠的看着她,他来送她。
段海茹想:你是以什麽身份来看我的呢?上司丶养兄丶丈夫丶还是芊芊的父亲?
你明明有能力让我免遭一切,却选择了冷眼旁观,就这麽想摆脱我麽?就这麽想……让沈晴看到我的下场吗?
三十六岁之前,她活在对沈晴的嫉恨中,三十六岁之後,她活在沈晴死後的阴影里。她这一生,错爱一个人,败给一个人,享受过所有,又失去了所有。唯有段信龙的爱,是她半生所求,却求而不得。
车窗升了上去,阻隔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段海茹目视前方,挺直脊梁,她的爱情可以输,但是尊严不可以,她绝不会让段信龙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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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谦准备去法和事务所实习两个月,他得混一张实习证明,为下半年的司考做准备。
虽然卫轩答应给他出具证明,但他还是想先去熟悉一下环境,再者去公司可以经常碰面,交流起事情进展也方便得多。
卫轩接受委托的是楼谦这边递给的资料,通州市那两家企业,则是从法和抽调的专人律师负责。总之,有关段海茹与神灯公司的起诉事宜,全部由法和经手,卫轩全权负责,出了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