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浔很轻地点头,把他送出宿舍门,再躺回床上继续睡。
应小澄背着包下楼,这个时间很多运动员都从宿舍出来,人多了电梯就要等,等不及的人就会去走楼梯。
应小澄看到电梯门前站了好几个人,转身就进了楼梯间,突然听到许青山在叫他,回头就看到许青山跑过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
应小澄说:“他在睡觉,找他有事?”
“没,随便问问。”
应小澄点点头,没有在意。
他不多问一句,反倒是许青山自己憋不住了,过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知道吗?曾经我一直怀疑你心心记不住我的脸。”
应小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语气很好笑,“为什么?”
“就是一种感觉,除了你,可能其他男人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他应该分不清谁是谁。”
应小澄欲言又止,想说柏浔最记不住的其实是人名,但这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笑着问:“那你现在怎么又不怀疑了?”
“因为他跟我打招呼了,在食堂。”
应小澄微怔,想象不出来那是个什么场景。
许青山简短地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应小澄感觉他好像爽到了。
“你能懂我当时的心情吗?”许青山一脸费劲地挠挠头,“就是旁边肯定有人准备要笑我跟人家装熟,然后欸!你心心火速帮我打脸那种感觉。”
应小澄笑着缓缓点头。
“我对他的好感度可能快超过你了,你要加把劲。”
等走到训练场馆,两人的话题已经到了田径国家队选拔上。
田径国家队选拔是一个持续的过程,涉及多个阶段的比赛,对成绩有很高的要求。要么在奥运会或者世界田径锦标赛上取得前八名,要么取得过亚运会的冠军,又或者创造了世界纪录,跻身世界排名前列。这每一项成绩都很不容易,然而这还只是进入国家队的前提条件,意味着有机会参加奥运,和来自全世界最优秀的选手们同台竞技。能不能在奥运会上拿到成绩还要另说。
许青山如今已经对进入国家队不抱希望了,因为这对他来说真的太渺茫。对西山来说,他可能已经是很优秀的田径运动员,但要在全国范围内,他要进入国家队还是困难重重。
对应小澄来说,其实也一样不容乐观,但他还是充满希望,不觉气馁。
“这次不行就下次。”
许青山忍不住叹气,“一个运动员的职业生涯能有几个奥运周期。”
“能拼几个拼几个。”应小澄拍拍他的肩,两人走入开始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馆。
柏浔午睡到下午才醒,那时应小澄还没有结束训练,整栋宿舍楼很安静。
他洗漱了一番才下楼,独自走向训练场馆。他来得有点早了,还得多等一会儿。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这时候他会悄悄上去,绕到训练场馆的侧面,偷看应小澄训练。
但几乎每一次他都会被人发现。
“欸,你看。”
训练场馆的侧面有通风和采光用的大玻璃窗,窗外是郁郁葱葱的绿植。一个身高挺拔,气质矜贵的男人正从这些绿植后慢悠悠地走过。他好像在找什么人。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找谁,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向挥汗如雨的应小澄。
应小澄对训练是绝对的专注,他很难注意到周围发生了变化,自然也不曾发现柏浔就在外面偷看。
许青山是发现了,但他没有告诉应小澄,他想知道应小澄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
今天的训练已经接近尾声了,有人在擦汗,准备结束训练。
柏浔显然注意到了,过了一会儿,他的身影消失在窗外,得去训练场馆的大门外找他。
许青山看向一无所知的应小澄,往日总是最后一个走的人,今天好像准备按时结束了。
“这么早?”
应小澄已经在收包了,“心心在外面等我呢。”
“你知道他在外面?”
“知道,他会来接我。”
许青山感觉他说的不是柏浔在窗外看他,“你知道他几点来的吗?”
“嗯?不知道,但他肯定已经到了。”应小澄拿起包就走,着急出去找人。
许青山根本来不及叫住他,只能看着他跑出去。
应小澄跑出训练场馆,果真在外面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心心!你几点来的?”
“刚到。”
“嘿~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