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望心底一片复杂,他还记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如果对方知情季无栾给顾舟下毒一事,楼望绝不会原谅他。可知道真相後,到了这个情况,楼望却很难生出怨怼。
至少曾经的快乐是真。
楼望忽而想起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突然贴上顾舟的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一直忘了问,那人到底是谁?他和师尊又是什麽关系?”
进魂渡河前他就想问了,可惜没来得急,现在有了机会,楼望一刻也不浪费,单刀直入。
顾舟眼神略有闪躲,楼望朝他眼睛上哈了口气,半是亲昵半是威胁的,逼迫顾舟看着他。
顾舟眼睫飞眨,不是因为心虚,而是楼望在冲他吹气。他想偏头,楼望搭在那侧的手臂就框住他,连视线都给移不开分毫。
简直骑虎难下。
顾舟叹气,屈服于自己弟子的威迫,道:“按人间的说法,他应该算是我的胞弟。”
楼望愕然:“胞弟?师尊还有亲人?”
楼望反应过来另一个问题,道:“师尊的父母双亲呢?”
顾舟摇头:“我和他天生地养,无父无母。”
原来师尊是这样诞生的,好神奇。
天生地养……
魂渡河的老翁说过,死而复生,是只有天才能做到的,那不就说明……
楼望道:“所以他就是天道?”
顾舟惊讶于楼望竟一下就明白其中暗藏的关系,他“嗯”了声,然後又听见楼望问:“那为什麽他是天道,你不是天道?”
顾舟道:“我们的选择不同。”
他看着楼望的脸,也不怕楼望的威胁了,柔意一下漫进眼,道:“还有什麽想问的吗?”
楼望收回扣在顾舟肩後的手,腿却还环着对方,他笑道:“暂时没有了。”
楼望手里还有着那株日月幽冥草,他窝在顾舟怀里,顾舟的怀抱太过温暖安心,让他都舍不得离开了。
他把头枕在顾舟身上,举着日月幽冥草笑道:“师尊你看,我拿到了日月幽冥草,到时你可不许耍赖,记得要风风光光的把我娶走。”
顾舟道:“这亦是我梦寐以求之事。”
门外有爪子挠门声,楼望磨磨蹭蹭地从顾舟怀里起身,刚走了一半,他又折回去,把日月幽冥草交给顾舟。
“差点忘了,这个就交给师尊处理了。”
先前的那两样灵物,楼望都交给顾舟保管了。
在魂渡河握了很久的灵植,咋一离手,楼望还生出几抹不习惯。
他拍了拍手,冲顾舟道:“算是我的嫁妆。”
按理说男子嫁人是一件极为羞耻之事,可楼望却从不以此为辱,反而迫切极了,连带着顾舟早先的愧疚都散了不少。
顾被他逗乐,似乎也幻想了一下那般场景,嘴角浮现抹淡笑:“那我以一林一门为聘,与君成婚。”
林是那枫树林,门是那遥天门,这便是顾舟前面几千年的全部。
顾舟将他的全部给了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