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望了解温酒,哪怕温酒现在叛变,他还是愿意相信温酒最後的一点底线,那就是绝不拉任随之下水。
楼望在赌,他赌温酒在任随之身上,从未动过心思。
可这又是另一种麻烦了,任随之因幼时的经历,对温酒极其信任,甚至心生爱慕,这也就代表,哪怕是顾舟亲口说温酒与荒族勾结,他也不会信。
但现下也只能试一试了,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找到任随之并不难,温酒这地方平日除了什麽重大要事外,基本无人来访。
雪地上有这三串脚印,两行梅花印,一行鞋印。他们跟着那行鞋印找到一个小房屋里,楼望敲了敲门,没人应,于是他推开了房门。
任随之果然在这,只是他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太雅观。
温酒应当是十分喜爱那只狸奴了,在这也给它准备了一个窝,让狸奴随便挑哪个屋睡都行。
可现在那个属于狸奴的窝被任随之抢走了,他把窝垫在自己脑袋下当枕头用,四肢大大咧咧地敞开,就这麽睡在地上了。脸旁边还摆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碗,里头还有点食物残渣,估计就是狸奴用膳的碗了。
顾舟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看起来是被任随之这豪放的睡姿给惊住了。楼望憋着笑上前将任随之从地上拖起,找了个有靠背的椅子给他放下。
顾舟也反应过来,沉默着递来了一瓶丹药。见到那熟悉的瓶子,楼望笑了笑,接过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解酒丹。
任随之毫无抵抗之力,“呜呜啊啊”地叫唤,楼望对别人可没那麽多耐心,掐着他的腮帮子就把解酒丹塞进任随之嘴里,然後就丢下他以一种不太舒服躺在椅子上,等他自己慢慢解酒。
楼望直起身,馀光瞥见顾舟,他扬起笑,道:“师尊放心,待你,我自是不会这麽喂。”
他点了点自己的唇,道:“我用这喂。”
顾舟“唰”地红了半张脸,急忙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楼望没有再得寸进尺的上去挑逗,收敛了笑意,他摩挲着霜寒剑剑柄,垂眸看着任随之。
顾舟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再回头时,又是那副仙君神情。
顾舟炼制的药自是上乘,没几分钟,任随之就悠悠转醒,他先是撑开了条缝,眼睛往四周转了几圈,然後又闭上。直到意识彻底回笼,他才缓缓睁眼,瞳孔定焦。
“啊……头好……哎?又不痛了哎。”
任随之扶头的手刚擡起就放下了,他看着楼望和顾舟,站了起来,唤道:“楼剑尊,顾仙君,你们怎麽在这?”
他看了看周围,问:“我师兄呢?”
……
没等到楼望和顾舟的回答,任随之不明所以,以为他们也不知道,似是自顾自又像是解释,道:“可能宗里头又有什麽要紧事要他去办了,师兄一向很忙,还请顾仙君楼剑尊勿怪。”
可楼望还是沉默,如果是顾舟,他还能当是仙君少言寡语,可如果连楼望也不说话……任随之像是察觉到什麽不对劲,也默了起来。
可是没多久,对温酒的担忧让他又一次开口:“师兄……他怎麽了?”
楼望没犹豫太久,决定还是告诉任随之,道:“温酒他……”
他还没讲完,顾舟就接了他的话:“温宗主与荒族勾结,叛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