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啊,你看到了吗,你的信徒正身陷水火。
佛啊,你看到了吗,供你的苍生有难了。
佛啊,慈悲的佛啊,你睁开眼看看吧。
求你降下神通,救衆生。
……
白烟缥缈,万籁无声。
金莲台子上的三七飞到解无忧跟前,它张开嘴,一句一句地吐出不同人的声音。
“无忧师弟,我知你嗜酒,往後没人监督,你自己多注意,就少喝点吧。”
这是他的师兄,每回见着他饮酒,都会劝阻两句。
“师兄啊,以後宗门就靠你了,这麽大个人了,可得稳重点了,别到头来连小僧都比不上。”
这是他的师弟莫哀愁,年纪比他还要小十多岁,管得却比谁都多。
“佛子,贫僧知道你总嫌我爱管教你,也常常躲着我……贫僧屋里头有几坛桃花酔,是提前为你准备的生辰礼,你得了空,就去取吧。”
这是常念法师,那个总是看他不爽,严于律己的法师,却在屋里藏了几坛给他的酒。
还有很多人的声音冲三七嘴里出来,都是素日里,他的同门师友。
“无忧……”
“无忧师兄……”
“玄烨佛子……”
千言万语都凝聚成两个字——保重
泪水无声流下,寺庙外,是数十条冲天的光柱。
山顶的钟鸣了一次又一次,所有西州的人一俱缄默。
西州的人都知道,每当佛宗有人逝去,山顶的古钟都会响一遍。
解无忧擡起通红的眼睛,看着烟雾缭绕中含笑的金色佛像。
哈,骗子,全是骗子。
明明说好让我当个挂名佛子的,怎麽最後将大任全堆在我身上?
解无忧跪在地上哈哈笑起,捂住眼睛的手指下有泪落下。
“哈哈哈……骗子,全是……骗子。”
他轻轻地吐出了最後两个字,站起了身,直视佛像的眼睛。
楼望看见了那些金柱,他回头看了眼佛宗山顶的寺庙,握紧了剑,冲出了大阵。
一个人踩着剑从阵里出来,外边的那些亡魂和沼泽如闻到味的狗一样追了上来。
楼望左闪右拐,灵活地躲开了袭来的攻击,他引开了一部分的沼泽与亡魂,大阵承受的压力就少了点,至少看着不再那麽摇摇晃晃了。
关闭沼泽的关键在于祭坛,楼望一边躲闪,一边注意底下的情况。
上了天能看见的就多了,楼望曾经来西州逛过的街道,去过的酒楼,游过的花船,都成了一片乌黑蠕动的沼泽。
曾经的繁荣热闹都化为虚无,哪怕他不是西州人,都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