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听不懂人话
在红军节纪念仪式开始前两天,贺染和晏开就到达海参崴了。
海参崴目前作为俄罗斯远东地区最大的城市,同时作为一个滨海城市,这里的环境风貌明显要比内陆其他城市更加明媚自然一点。
苏维埃风格的街道建筑与现代化生活的自然融合,让人很难想象到1860年以前这里曾经是中国的领土。[1]
贺染领着晏开逛了一天,早上去了列宁广场,看了看了太平洋舰队和潜水艇博物馆,中午在一家格鲁吉亚餐厅吃了个午饭,下午两人又坐了趟远路去海参崴半岛最南端看了一百多前就立于这里的托卡内夫灯塔。
人们把这里称为太平洋的起点和欧亚大陆起点与终点,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涨潮了,通往灯塔下的石子路已经被海水淹没了,两人只能在对岸边上望着水中孤独的塔身。
白色的塔身镀着一层透亮的金光,丝绸一样的蓝色海面将他们的视野蔓延到看不到世界尽头,晏开的脸被风吹得有点红,披在胸前的头发也散开糊住了脸。
贺染将两只手套都戴上後才去捧对方的脸,他将那些头发丝都挽到一边用一根丝带系好,又给对方捂热耳朵,“耳罩呢,是不是落在车上了。”
“留在酒店了。”晏开将头靠在对方胸口。
“怎麽不想戴。”
“你太高了,再戴那个听不清你讲话了。”
“你站直。”贺染说。
晏开随即站直了身子,“干什麽。”
贺染比划了一下,晏开其实也不矮,但杵在贺染面前,眼睛就到他下巴,“你这几年好像没长高。”
“还长什麽高啊。”晏开捶了对方一拳,“都三十了还长高,不缩水都不错了。”
贺染笑了笑,“我带你去捡海星。”
两人在这边玩到了快天黑才折回市区,吃了东西後他们去了马林斯基剧院,芭蕾表演开始之前两人落座等待,贺染又介绍说:“我妈妈年轻的时候经常会来这里演出,後来有了我她就没有再登上舞台,一直到我大学期间来海参崴服役,她为了经常见到我,又搬到这里来,并在这个剧院工作了很久。”
从剧院回去後两人早早就躺下了,因为明天还要去参加纪念仪式。
第二天纪念仪式并不复杂,只是进行很基础的献花悼念,贺染此次前来的重头戏是为了同恩师战友团聚,晏开跟在贺染身後,看着他们师生一行人,有的拄个拐杖,有的坐着轮椅,也有的牵着导盲犬,他们用晏开听不懂的俄语庆祝着他们共同的胜利生还。
贺染今晚挺高兴的,他和几个战友干了好几瓶酒,喝醉後靠着晏开的肩膀睡了一会儿,醒了又继续喝了半场,俄罗斯人没有劝酒的习惯,大部分人拿起酒杯酒瓶就得干。
晏开对俄罗斯人的刻板印象就是他们嗜酒如命,不过贺染说虽然伏特加在俄语中是生命之水的意思,但也不是全民都嗜酒,晏开喝不来伏特加,就尝了尝其他葡萄酒,很快两个人脸红熏熏的了。
晚上二人由贺染的战友送回酒店,贺染醉得路都走不稳了,那个战友临走前叮嘱了晏开几句话,但是他听不懂俄语,再加上对方英文也不说不好,晏开没听懂对方说什麽,只能一个劲儿点头。
贺染醉是醉了,但是人还醒着,就是一副游神脸,晏开给贺染脱了衣服让他先睡觉,贺染又自己爬下来床来去浴室找人。
“你回去躺着,我拿毛巾给你擦一下。”晏开拽着人往回走说。
贺染脚底发软被牵着走,他坐到床边上後任对方给自己擦了脸和手,晏开让他躺回去,他也照做躺好了。
但是晏开一返回浴室,贺染很快又跟了过来。
“我不是让你去躺着了吗。”晏开准备洗个澡,“你是口渴了吗。”
贺染靠在门框里,颈根和脸颊都是酒精烧过的红,他好像没听到对方的话一样,只顾着盯人看。
“我带你去睡觉。”晏开只好放下手上的牙刷,又过去把人牵到床边,他命令对方躺下以後,用被子将人像茧蛹一样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闭眼睛。”
“……”仅剩一颗头留在被子外的贺染瞪大着一对眼睛,好像没长脑子似的,无法思考也听不懂别人的话。
“闭眼睛。”
晏开用英文又说了一遍,并做了一个闭眼睛睡觉的动作,贺染才慢慢把眼睛闭上了,他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又一步三回头的检查对方有没有再起来。
结果浴室门刚刚关上没一会儿,贺染又来拍门,晏开开门一看,贺染甚至卷着整个被子过来了,他捧着对方的脸左右看了看耳朵,耳朵也没问题啊,怎麽一句人话都听不懂。
“你不想睡吗。”晏开问他。
贺染张开被子把人一起卷进了被子里。
“你已经很醉了,你该睡觉了贺染。”晏开担心说,“你自己不敢睡吗。”
贺染低头蹭了蹭对方的脸,一喷一张之间呼吸全是浓浓的酒精味。
晏开只好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浴室门口,让贺染坐着等他。
晏开在对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迅速洗了个澡,看到晏开洗的差不多了,贺染就凑进去把人从背後紧紧搂住。
“你回去坐着,我头发还没吹完呢。”晏开抓着还有点湿感的头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