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哪有那麽多旧情要复燃。”贺庭笑笑,“这话别到她面前说。”
“这有什麽不能说的。”
“她每年都叫你去加州过年,你一次都没去她已经很不高兴了。”贺庭解释说,“她一个人在国外这麽多年很惦记你的。”
容臣想想也是,心里随之有点愧疚,“那你不也是一个人吗,美国又不过年,我改天再去看她不就行了。”
“你不来我也能出去和其他人一起看春晚啊。”贺庭尝了尝柠檬腌的虾,“我还没老到要你现在就来尽孝心。”
“行啊,那我今年不来了。”
这次春节两人确实是不能一起过了,但倒也不是容臣真的不来,而是贺庭减刑了,在春节到来之前他提前刑满释放了。
从监狱的高墙里出来这天,贺庭没有高兴也没有留恋,心里有的只是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相反,为他打开大门的容臣脸上表情却很是丰富,有无奈也有感慨,他叹了口好像终于苦尽甘来的气说:“我把你关起来,是为了让你不再为别人活着,现在我把你放出去,是要你以後只为自己活着。”
“……”贺庭点点头,欣慰一笑:“行。”
容臣只能把他送到贺隆车上,因为他还有工作要去做,不过车子临走前,贺隆突然对他说:“今年一起来姨公家和我们一起过年吧,小容。”
“啊?”容臣有点受宠若惊。
贺庭觉得也可以,“一起来吧,你没来过我家吧。”
容臣瞳孔微缩,“可以吗?”
“嗯。”贺庭说,“不过我家今年要去新加坡过年。”
一听不在国内,容臣只能拒绝了:“我现在不能以工作以外的理由随便出l境,要提前一个月申请。”
“这样啊……”贺庭有点惋惜。
回去几天後,贺庭又收到容臣的信息,对方说他试着请假去新加坡了,但是没有得到批准。
贺庭想了想,于是回复了一条:“来香港吧,在香港过。”
容臣秒回:“算了,都快过年了,还为了我让你们家人改变计划不太好。”
“没有,我和你单独过。”贺庭回说。
但是就在除夕前一天,贺染突然打电话给贺庭说他现在在深圳,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怎麽去馀川市。
已经是年二十九了,该停运的都停运了,贺庭知道对方着急去见晏开,所以二话不说,直接从香港赶去深圳要亲自把贺染送过去。
除夕那天早上,容臣打电话过来说他在滇市,晚上应该能到香港,但此时贺庭已经在去往馀川市高速的某个服务区里了。
“明天我会回去的,你在香港等我吧,家门密码待会我发你。”
“……哦。”容臣说,“等你到XX服务区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几个小时後,准备进入云省的贺庭再给容臣打电话,容臣说自己马上就到那个服务区了,让贺庭等他一会儿。
两人碰头以後,贺庭问他来干嘛,容臣说:“帮你开车。”
贺庭从昨晚开始一直在开车确实累得不行,贺染没有大陆驾驶证,这下有个人换手也不错。
换到副驾驶後没多久,贺庭很快就睡着了,容臣看後座上的贺染还清醒得很,就打趣问:“小叔不睡一会儿吗,我开车你不放心?”
“谁知道我睡了你要把我哥带到哪去。”贺染不给好脸色说。
“那我们俩跟你一起去你相好家过年?”容臣通过内视镜看了後面的人一眼,“你一个东家可不得好好招待我们?”
“……”
从滇市到馀川就几个小时路程,到晏开家附近时,贺庭还没睡醒,贺染下车前想跟对方说一声,容臣打断了他:“让你哥睡吧。”
贺庭是被车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吵醒的,他捏了捏眉心,问到哪了。
“已经到了。”
贺庭往後座看了一眼,贺染已经不在了,“怎麽不叫我。”
“他不想吵醒你。”容臣说。
贺庭点点头,他扭了扭有些酸疼的脖子,“12点了?”
“嗯。”
“辛苦了。”贺庭解开安全带,“下去透透气吧。”
车子停在一片人工湖前面,静谧的水面上倒映着相继争艳的烟火涟漪,两人靠在车头盖前,失神的望着天。
“今晚还回香港吗。”容臣问。
“明天再回吧。”贺庭已经休息好了,但是现在段时间内他都不想再坐车了。
容臣说好,又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贺庭说完,他的掌心神经好像抽搐了一下,因为对方在抓他的手。
容臣脸上无事发生,一副认真看烟花的表情,感觉到贺庭没有什麽反应後,他往对方手心里挪了挪,轻而易举完成了十指交扣的动作。
“你……”
感觉到对方有话要说,容臣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用嘴叼了一根出来,并火速点上,然後送到了贺庭嘴边。
“……”贺庭咬住烟,然後不太熟练的用左手夹住烟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