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莱晕乎乎地洗漱,晕乎乎地想要接过早餐,裴隐没给,就晕乎乎地坐人腿上了。
“哥,你什麽时候做的饭。”傅希莱问。
裴隐下巴放进傅希莱的颈窝说:“你没睡醒的时候。可恶,我根本不想起床。”
傅希莱嚼着牛肉饼,闻言偏头撇他一眼:“哥,你好幼稚。”
“幼稚也是你男朋友。”幼稚好啊,说明年轻,裴隐多年练成的厚脸皮有了用武之地,伸手戳傅希莱因咀嚼微微鼓起的脸,压下想咬上去的冲动,“希莱,你好可爱。”
傅希莱的一切行为举止在裴隐眼中都加上了可爱滤镜,只是现在才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傅希莱没想过裴隐谈起恋爱来居然是这麽粘人的类型,有点不习惯,但是很受用。
时间还早,温度没那麽高,两人搬了两把椅子在树荫下美名其曰晒太阳。
鸟儿啁啾,蝉鸣喧嚣,裴隐突然站起来,毫无征兆地开口:“我喜欢傅希莱。”
傅希莱嘴唇微张,转头撞进能溺死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怎麽突然说这个?”
裴隐说:“昨晚有些着急,没有正式表白,现在一切都很好,就想说。我喜欢你,非常喜欢,想一直喜欢的那种喜欢。傅希莱,你可以喜欢我吗?”
明明都谈上了,该吃的不该吃的也吃过了,傅希莱还是紧张地视线乱飘,最後也没发现什麽能飘,还是落回那片海,在耐心的笑容里温吞点头:“可以。咳,我也很喜欢裴隐。”
裴隐笑得比昨晚看喜剧片开心,傅希莱也被感染眉眼都是笑意。
两把椅子靠得很近,傅希莱看了一眼裴隐放在扶手上的手,悄悄探手覆盖住,裴隐转动手腕,二人十指相扣。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大家在群里报喜。江婙鸢是当年的理科状元。祁望发挥超常,能擦着边跟祁书进同一所大学。宋煦也达到分数线,报了念叨很久的警校。傅希莱的分数跟他自己估的差不多,足够上陵州大学。
傅希莱窝在裴隐怀里玩俄罗斯方块,看完群消息仰头说:“祁书说明天一起聚聚。”
裴隐低头亲了他一口:“好的。”
“哥,我超不过我以前的分了。”傅希莱看着差历史最高一大截的分数郁闷。
裴隐问:“那我来?”
傅希莱把手机给他,刚刚裴隐看着他玩,现在他看着裴隐玩,很公平。到了十点,裴隐要了个晚安吻,又还了傅希莱一个,两人没有准时睡觉。半夜饿了,裴隐还给傅希莱煮了碗面。
太阳准时升起,黄橙色的光线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地板,散射出七彩的光。
傅希莱脑袋蹭着裴隐的脖子,睡眼惺忪地问:“几点了?”
裴隐看了眼钟,告诉他:“还可以赖十分钟,我们就要起来吃早饭了。”
傅希莱语调七扭八拐地“嗯”,牙齿研磨着裴隐的下颌:“不要去厨房。”
裴隐低低笑了一声,依他:“那我们今天在外面吃。”
“好。”傅希莱满意地点头。
两人赖了十分钟的床,一分不多,一秒不少。他们互相给对方穿好衣服,亲了一会儿才出门。
探进走廊的枝叶葱郁地像是被倒了墨水,绿得发黑。认不清品种的鸟安静栖息在枝干上。傅希莱和裴隐一起站在树前拍了张合照。
早点铺子变了装潢,老板没变。一屉屉面点垒在洁白如镜的桌面,肆意横亘的风也吹不散这滚滚的热气。
裴隐买了包子馒头,两个小糖饼,外加两碗热豆浆。
有桌了,碗能放桌上。凳子还是那些红色塑料凳。裴隐抽了两个搬过来,和傅希莱一起悠闲地吃早餐。
“就那个捡瓶子的老林,住上大房子了。就住在精神病院附近,天天都能去看他儿子。”
“诶哟,有人照顾有儿子陪,老林这辈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谁说不是呢。”一个精神矍铄的大爷咕咚咕咚喝了一口豆浆,看见了坐在隔壁的裴隐,惊讶地喊,“诶,那个後生。”
裴隐和傅希莱都看过去。
“还真是你。”大爷拍了拍大腿,“我就说我认人有的一手。诶,你是那个,嘶,那个,小傅对吧,长这麽大了。”
裴隐笑着:“大爷,好久不见。”
“大爷好。”傅希莱跟着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