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问道:「娘子有何吩咐?」
姚芙绵手心攥拳,压抑自己内心的恐惧,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我丶我有些不适,想下去透透气。」
侍女平静说道:「娘子稍安勿躁,就快到了。」
「我有些翻胃,若是吐在这马车上,李娘子要我与一堆哕物共处不成?」紧接着姚芙绵发出几声乾哕。
「这……」侍女与车夫对视一眼,「奴婢去请示下。」
侍女离开,马车依旧未停。
不知後车的人说了什麽,侍女回来後车夫才将马车停下。
「娘子下来歇歇吧。」
姚芙绵几乎算得上跳下马车,踩脚凳都用不上,她跑远几步,做出乾呕状,又抒了抒胸口。
侍女始终紧紧跟在她後面。
「我想喝水。」姚芙绵道。
侍女为难,但记起马车里头那位的话,便走去马车给她拿水。
待侍女走到马车那处,姚芙绵提裙立刻就跑,此刻她的慌乱模样就跟那日在瀛山撞见什麽的时候一样。
侍女见状立即大呼:「人跑了!」
姚芙绵无暇去看身後,毕竟以她的力气,如何跑得过马车或是李骞,她只能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去,赌李骞会顾及名声不敢当众对她如何。
她跑到一家食肆前,正要开口呼救,腕上骤然出现的手好似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姚娘子,几日不见,过得可好?」李骞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姚芙绵僵硬的转过头,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
「一切安好。」姚芙绵暗暗使力想将手腕挣脱出来,「那日街上匆匆一别,来不及同郎君问好,还望郎君莫要怪罪。」
「我当然不会怪罪你。」李骞轻笑一声,攥紧手,将人拽到自己身前,低声在她耳边道,「不过姚娘子上回在瀛山见到我,怎的不同我问好?」
姚芙绵双眼微微睁大。
「我不明白郎君在说什麽。」
「装傻?」李骞今日有备而来,只是未料到她会半途发现是他,并且想要逃跑。「我知晓那人是你。」
郎君们的游会李骞一开始也在,只是他中途离开,後来办完事回去,便听其他人在说,那位与江砚有婚约的姚女郎,在见到江砚时欣喜若狂得摔了,可见对江砚的情真意切。
姚女郎,姚芙绵,可不就是上回马车里的女郎。
李骞问起姚芙绵所穿衣裙色彩,很快明白方才林子里那人就是她。
私事被撞破,李骞半点羞色也无,想起当日街上惊鸿一瞥,他只觉自己心痒难耐。
好不容易等她修养好,顺利上了他的马车,好事即将成功,却被她识破。
看着姚芙绵暗暗挣脱不得,清澈璀璨的眼眸因他生出些畏惧,李骞就感到一阵快意。
「你若不想我当街扯坏你的衣裳,就跟我走。」
姚芙绵惊怔过後,不挣扎了,仍站在原地。
「我与郎君无冤无仇,郎君何故如此对我?」竟还借用李文蓁的名义骗她出府,若是得知是李骞,姚芙绵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江府半步,「我不会将郎君的事说出去,郎君大可放心,放我回去。」
「我自然放心。」李骞继续欣赏她美艳的脸上流露惊恐,「我既敢在那处,本就不怕被人发现。」
如此无耻的话姚芙绵听得一愣,若李骞不是东西她将事情抖出去,那麽他今日的目的……
姚芙绵感到一阵後怕,若是她方才没有意识到马车里的人是李骞,後果不堪设想。
她不可以跟李骞离开,若是离了人群她更危险。
「如此拉拉扯扯,不是君子之风,郎君快些放我回去。你以李文蓁的名义去找我,江府人尽皆知,我若是再不回去,江府会派人找我。」姚芙绵感到越来越无助,「且我与江氏大公子有婚约,你此举是在与整个江氏为敌。」
听她提到江砚,李骞像听到什麽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不理会她话里的威胁,嗤笑一声。
「你就是与江怀云有婚约又如何?且不说他愿不愿意娶一个名门末流之女,江氏最先反对。」李骞恶毒的话语过後,用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她,盯得姚芙绵浑身不适。
「江怀云古板木讷,如何能叫你快活,你不如跟了我,我可让你夜夜情难自已。」
「我的本事,你不是见识过了?」
如此下流孟浪的话让姚芙绵听得一阵恶寒,她忍下心中不适,不知是否被逼到无路,她知她说什麽李骞都听不进去,如今也只能拖延时辰与他周旋。
她不悦地警告:「不准说表哥的不是。」
李骞冷笑一声,笑她当真对江砚情根深种,这种关头也选择维护他。
「姚娘子,我已好声好气同你说了这麽多。」李骞耐心将要告罄,「你是当真不怕我当街将你衣裳撕破?」
姚芙绵被吓得愣住,腕上也不再挣脱。
她蓦地掉下眼泪,若是被李骞掳去,只能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