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江砚这般总归是好的,他若能?放下两人从前的纠葛,往後姚芙绵也不是不可与他继续友好地相?处。
何况江砚还是宋岐致自幼相?识的好友,姚芙绵也不想宋岐致夹在中间为难,为了她与江砚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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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芙绵去?厅堂见郑源,将自己?误会婚约的事解释与他听,郑源听完惊讶不已。
虽不是与江氏,但与卫国公府的婚事於?姚芙绵而言仍是一桩好姻缘。
郑源清楚姚芙绵从前因落寞士族的身份总是被欺辱,好在往後会有人庇护她。
「宋岐致——」郑源斟酌着问,「是一个什麽样的人?」
宋岐致不如江砚有名,郑源听闻过一些,但确切是如何他也不知?晓。
宋岐致同样有许多令人称赞的品行,姚芙绵第一时刻想到的便是他的好相?与。
她笑道:「他性?子平易近人,极为好相?处。」
郑源笑笑,很想再问姚芙绵宋岐致待她如何,然两人婚事都已定下,已经没有再问的必要?。
「既如此,甚好……」
「这阵子多谢你,郑郎往後若是有何事是我帮得上忙的,只管来寻我。」
多亏有郑源答应替她照料父亲,姚芙绵才能?放心地去?洛阳。
郑源只是垂着眼笑笑。
他想要?姚芙绵做的事,如今的姚芙绵已经无法为他做到了。
「芙娘去?了一趟洛阳便与我生分了。」他笑着打?趣,「只要?你今後吉乐美满,我此番也算值得。」
姚芙绵看着郑源,慢慢露出个柔和的笑。
姚芙绵很早便清楚郑源不敢对她显露的情意。因他同江砚一般,肩上担负家?族荣华的责任。
「愿郑郎也能?吉乐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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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芙绵一整夜守在姚渊榻前侍奉,又在一早喂完姚渊喝药後,琢磨如何让江砚过来。
江砚在待人接物上确实无可指摘,昨日与姚渊的一番交谈便让姚渊对他赏识有加,醒来第一件事也是问起江砚。
「我稍後便去?请表哥过来。」
姚渊对姚芙绵口中的称呼感到讶异,姚芙绵便解释几句,只不过,关?於?後来她与江砚几次私会之事,姚芙绵并不打?算同任何人提起。
一刻钟後,姚芙绵去?找江砚。
见了江砚,姚芙绵如同从前那般柔婉地关?切问道:「表哥可用过膳了?」
江砚看着她这副熟悉的模样,顷刻明?白她过来寻他的目的。
她如今也就有求於?他时会这般。
「还未。」
姚芙绵立即让人准备。
待江砚用完膳,姚芙绵问:「表哥打?算何时启程出发?」
江砚看着她,回?道:「一个时辰後。」
一个时辰……
已经足够。
「表哥也知?我阿父惦念江伯父,见了你便犹如见到故人,与你交谈甚欢。阿父缠绵病榻後许久不曾这般与人交谈过,表哥既来一趟,能?否与阿父多说几句……」
姚芙绵真切地恳求,垂着眼,神?情更显哀婉可怜。
江砚看她这模样,面容未有丝毫松动。
姚芙绵清楚有她先前耍骗江砚的经历在先,如今只怕是她如何做江砚都只会认为她是在惺惺作态。
「阿父被病痛折磨至今,还不知?有多少时日……」姚芙绵鼻尖眼眶瞬间泛红,情真意切地落下眼泪,「从前我的确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表哥大度莫要?与我计较。便当我求你的……」
姚芙绵眼泪一颗一颗地从脸颊滑落,比起从前伪装的委屈可怜,这回?是真真切切的难过。
她掉落的眼泪犹如火星子溅在人心上,引起一片灼烧的刺痛感,令人无端感到烦闷。
江砚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说道:「我又没说不去?,你莫哭了。」
姚芙绵这才渐渐止了泪,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多谢表哥……」
江砚不清楚姚芙绵的眼泪有几分真心,然而料想得到的是,待日後回?了洛阳,她必定又会避他如蛇蝎,恨不得躲他远远的。
姚芙绵让江砚先去?姚渊屋子里,她不想被姚渊看见她这模样,擦过脸後再去?。
姚渊见到江砚时,双眼焕发光彩,得知?江砚此行是要?去?宣城平乱,叮嘱他多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