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
程朔手臂交叠支起上身,“不得了了,老树开花。”
“你才老树,”蒋飞呛道,“我最近新带的一个女学员,好像对我有点意思。上次你替我陪苗苗去领奖,我就在给她带课,上课的时候问了我好多感情问题,这周末还想约我出去吃烤鱼,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蒋苗苗要知道你为这事放她鸽子,能把你打死,”程朔调侃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是不错,她长得可漂亮了,性格也好,”蒋飞拿两根手指比了段小小的距离,“就是年纪比我大一点,而且已经有老公了。”
程朔没想到蒋飞是在这里等他,扭头打量起好友傻呵呵的脸,实在是应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句话,“你打算做小三?”
蒋飞急眼了,一动,背上的火罐也摇摇欲坠,差点掉下去一个,“还没做呢,别说的那么难听,你给我支支招,这种情况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啊?”
“你问我也没用,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这一点上,程朔自诩还算有底线。
确定发展一段关系前,他会明确对方的单身状态,掺合进多角恋是一件愚蠢的事,无论是抢一个人还是被抢,简直就像商场大促销时贴着打折标签的物品,让人失去兴致。
这明显不是蒋飞想要听到的答案。
“那你也搞过不少人,多少比我有经验。”
“我要是真劝你别去,你听吗?”
房间里顿时没了声音。
按摩师傅进来,给蒋飞拔下到火候的罐子,蒋飞被一通打击,终于决定反击回去:“你那个小男友呢?怎么感觉好久没见,又分了?”
“你觉得呢?”程朔跳过了正面回答。
蒋飞从理疗床上坐起来,活动了两下手臂筋骨,“你要这么说,肯定是没戏了。”
程朔笑了笑,没说话。
“我什么时候能有你这么豁达,”回击不痛不痒,失败告终,蒋飞感叹了一声,“朔儿,教教我,怎么样才能做个冷酷无情的渣男,让漂亮姑娘都对我爱而不得?”
程朔耐心指导:“第一步,重新投胎。”
“滚吧你。”
按完肩背,刚站起来整副骨头都轻了两斤,程朔拢了拢快滑下去的浴袍,弯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发现十分钟前有个来自林歇的未接电话,回拨了过去。
“在忙吗?”林歇接起来问。
程朔瞥了眼旁边自顾自欣赏肌肉的蒋飞,眼尾抽了下,回答:“在按摩,有什么事?”
“周四是我们最后一次演出,杜哥打算结束后在酒吧里办个欢送会,大家吃吃喝喝聊聊天,让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程朔坐下来揉了揉压乱的头型,笑了下,“我还能反对吗?你和乐队说,周四晚上我请客,都放开肚子吃,酒挂我账上。”
林歇失笑,“行,我会转告他们的。”
“那你先忙,周四见,”程朔顿了会儿,“忘了恭喜,以后见面就真是大明星了。”
“谢谢,”林歇的声音很真诚,比在台上唱歌要柔和许多,“那周四见。”
电话挂了,蒋飞已经穿好衣服,“谁啊?”
程朔头也不抬地在工作群里发公告,“乐队的,他们要走了,周四办个欢送会,来吗?”
“你请客?”
“请,给钱包放放血。”
蒋飞意动地扬了扬眉毛,很快又耷拉下来,嘀咕:“算了,杜文谦那厮肯定也在,不想看着他那张老脸下饭。”
程朔打字的动作停了一下,听见这话忍不住好笑。
两年前,他和杜文谦认识靠的就是蒋飞在中间牵线搭桥,那段算得上艰苦的日子,如果没有这一两个朋友在身边扶持,不知道单靠他自己要多久才能挺过来。
结果现在他和杜文谦成了合作伙伴,关系融洽,最先认识杜文谦的蒋飞反而怎么看人怎么不对付。
三个人的友谊太拥挤,没成想最后把块头最大的蒋飞挤了下去。
公告发出去后,群里冒出一水的表情包,具象化地表达了大家对免费派对的欢迎。程朔返回列表往下拉了拉,找到沉在底部昵称为一颗星星的头像。
备注是他自作主张填的,很符合傅纭星的形象。
孤零零悬挂在万米高空,夺目而有距离感,勾的人想要伸手去摘。
程朔早过了发早安晚安吃了没的年纪,自从周六晚上在酒吧门口加上联系方式,他和傅纭星谁也没有主动给对方发消息,跟暗暗较劲似的。
两面之缘,到底只比陌生人强上一点。
程朔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添上一把火,边想,边打出了空白页面里第一条对话。
:周四晚上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