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留几个守在外面吧,万一有人过来了……”江侗丝毫不担心秦睿一个人面对着四个刺青壮汉。
“不用。”秦睿淡道。
江侗也没反驳,打了声响指带着人走了。
刚走出厂房门口,旁边的人就憋不住了,压着声音说:“侗哥,他年纪比你还小呢,你让着他干什麽啊?平时k歌吃饭,秦睿从不赏脸,这麽恭维他干什麽?”
江侗揉着脸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想当年和秦睿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座废弃工厂,那时候他五岁,被人贩子绑架到这里两天了,一起被关在这里的还有好几个小孩子,最小的三岁。
秦睿是最後一个来的,他一露脸就让江侗挪不开眼了。
长得好看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没有哭闹,有着不属于该年龄段的成熟和稳重,望着那帮心狠手辣的人贩子时眼中只有冷漠和轻蔑。
连人贩子都说这小子被绑架的时候就不哭不闹,全程都很乖,乖得让他们心里发慌,一度怀疑他是卧底。
但那有卧底是小孩的?
过了两三天,人贩子本该在一个被绑架的孩子父母那里收到一笔赎金,可那孩子的父母报警了,人贩子气急败坏,当天晚上就准备把这孩子的手剁下来寄给他父母。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豆大的雨滴将铁皮屋顶砸得噼啪作响。
几个孩子抱在一起取暖,人贩子走过来抓着那孩子的手把他拽了出来,这群孩子産生了感同身受的恐惧,此起彼伏的哭声响了起来,伴随着雨声,吵得人贩子火气更大了。
只有秦睿一脸冷漠,不喜不悲的坐在旁边。
江侗怀疑他其实是痴呆。
几个成年人摁住那个孩子,眼瞅着刀就要砍在手腕上,可这时铁皮门发出了一阵沉重的声响,连带着地面都跟着震了一下。
哭声停了下来,衆人齐刷刷看向门口。
人贩子跟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刻跟没事人一样轻松的朝门外问:“谁啊?”
“殡仪馆来收尸,有人打电话说里面死人了,我们来处理,开个门吧。”
门外的声音极度温柔,带着绝对的穿透力让人忽略了户外的雨声。
“他妈的,闹呢?”
头子骂了一声,丢开手中的刀,让人把这孩子带了下去,随後比了个手势,十几个人立刻分开站在大门两侧做好伏击的架势。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群人撑着伞站在门口,身上的黑衣和夜融为一体,只留下模糊的身形剪影。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哼笑声夹着雨水传了进来,站在最前面的人走进灯光里,“怎麽这麽随便就把门打开了呀,都没有防人之心嘛?”
借着灯光,江侗看清了那人的样子,黑色休闲西装裹着修长高挑的身子,他的头发染成了粉色,连发根都是粉的,头发蓬松地卷在脑袋上,配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美得雌雄莫辨。
“漂亮姐姐……”江侗呆愣出声。
“上!”
头子一看他们这架势就知道这夥人不是条子就是上门挑衅的,还好他早让人埋伏在门後了。
可是这话说出一两分钟了,都没有一个人冲出来。
转头看向四周,手下一个个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他疑惑着上去踹了离他最近的人一脚,“没听懂老子的话吗?上去杀了他!”
“说话温柔点儿,不要吓到孩子。”
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收了手中的伞,露出一张五官深邃成熟又性感的脸,身上的西装遮不住蓬勃的肌肉,浑身都洋溢着生人勿近的雄性荷尔蒙气息,肩头还站着一只气宇轩昂的金瞳大白猫。
为首的俩人造型实在奇特,一进门就吸引了衆多视线,江侗稚嫩清澈的眼睛更是专注的盯着他们,连後面进来的几个面色如纸的人都没太在意。
更别提会注意到这些人全都没影子了。
那些人把十几个人贩子绑起来,押着他们跪在地上,定身术顺势解开,哀求声立刻响了起来。
“你们是什麽人?”
头子发出一阵颤抖的质问,灵魂深处産生的恐惧让他根本不敢还手,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别怕,我们不是警察。”粉头发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