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孩子出声问。
“我刚好路过这里,”陆嘉对他微微一笑,他蹲下身牵起孩子冰凉的手,“你爸爸得了什麽病?请医生了吗?”
孩子怯生生地将手抽了回来,“我没见过你。”
“我……”陆嘉的手僵在半空,“我来这里旅游,刚好路过,你跟哥哥说说话,咱们不就算认识了吗?”
孩子摇了摇头往後撤了一步,一双大眼睛瞪着陆嘉,“你肯定是来这里盗猎或者挖草药的!”
“不是,我不是啊,”陆嘉心下一惊,连忙跟他解释,摊开手,“你看,我有什麽挖草药或者盗猎的工具吗?”
这孩子跟个小大人似的,正经地绕着陆嘉转了一圈,确切的说是搜身,他从陆嘉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还有一个罗盘,上面的太极八卦让他的目光顿时挪不开了。
“这些字我见过,我家也有,你到底是来干什麽的?”孩子把这些东西塞回陆嘉手里。
“你既然见过,那我就直说了,我是个道士。”陆嘉微微一笑。
孩子转头看向神像,“和财神爷爷一样吗?”
陆嘉抿了抿嘴唇,“一样出身道教,不过,我不是神仙。”
“那你能看病吗?”孩子正色问道。
“会一点点。”陆嘉谦虚谨慎笑着。
孩子二话没说,牵着陆嘉的手走出神祠,带着他走上另一条小路,孩子原本冰凉的手在路上渐渐被陆嘉捂热了,但他依旧冷着一张小脸不肯同陆嘉说话。
这般正经的样子像极了秦睿小时候。
不知道走了多久,陆嘉感觉腿有些酸,眼前的树木渐渐密集起来,陆嘉的心一沉,难不成已经踏进大兴安岭深处了?
正欲开口问,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小木屋子。
一个穿着厚重的男人将一捆柴火吃力地扛在肩上。
“爹!你怎麽又起来了,这活我会做,你快进屋去。”
孩子撒开陆嘉的手跑了过去,小小的身子从父亲手中将那捆柴火接了过来堆放在屋檐下。
“天天躺着,病哪儿能好?还不如下地活动活动,沾点儿地气。”男人咳嗽两声,眼角馀光才看见陆嘉。
“您好。”陆嘉走上前。
男人一脸愕然,“你是?”
“爹,”孩子放下柴火,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在财神庙里遇上的道士,他说能给看病呢。”
“能看一些小病。”陆嘉继续谦虚。
父子二人把陆嘉请进屋,男人刚一坐在床上,身子就跟纸糊得一样,歪栽在床上喘着粗气,孩子满眼慌乱,肯求陆嘉帮忙给他父亲看病。
陆嘉沉默地捞起男人的手腕给他把脉。
指腹感受到的脉搏跳动极其微弱,陆嘉的神情也越发凝重。
“我爹他……”孩子见他脸色不好,声音不由得哽咽了。
“没什麽大事,”陆嘉将手腕上的衣服给男人盖上,“但是我想问一下,你爷爷或者其他长辈有过此类症状吗?”
孩子看了一下父亲。
男人摇了摇头,“我们是鄂伦春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儿,老一辈人靠打猎为生,身体一直很健康,活得也长寿。”
“那您这种头晕心慌的症状出现多久了?”陆嘉问。
“有两三个月了。”男人如实回答。
“您得的是心肌炎,大多数都是细菌感染导致,最佳的治疗方式就是吃中药,比如甘草人参黄芪等等,但是我现在身上没有带药,最好的方法就是我跟您孩子一起去我来时的那个县城去抓草药,我给您把过脉,该用多少计量的药我可以帮您抓。”陆嘉说。
“贵不贵啊,”男人直叹气,“您看诊的钱都还没给您,要是这病要不了命,那我这身子能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