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我觉得很奇怪,宁省距离我们这里相隔一千多公里,何况是发展尚未涉及过深的领域,天高皇帝远……一旦不能守在那区域,跟睁眼瞎有什么区别?就算年年月月都有数据支撑,这也不切实际,毕竟是个初步涉及的行业。”江淮停住脚步,看着近在眼前的联排别墅,心情复杂道:“段叔叔能拉我一起合作我很高兴,可能因为这项目与我父亲当初想涉及的商圈有关……但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你懂吗?”
段映舟在他身后抬了下手,犹豫数秒,又收了回去,他走到江淮面前,很认真地同他说道:“我叔叔是非常精致利己的人,你觉得这事情不对劲,说明他已经做得很明显,那一定是有问题的。”
“可是我不应该这么去想他,他对我父亲的兄弟情谊很深,当初我失怙失恃,都是他一直在帮我支撑着公司……他能在我这图些什么呢?”江淮迷惑地皱着眉头,他是真的搞不明白段立明能在他这里获得什么,恶名昭彰显著,待人的真心与好意同样很明显。
段映舟沉默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被他压得很实,好半晌,他伸手捏了一下江淮的脸,小小声说道:“有所图才会这样待你好,淮淮,你认为世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待你好吗?”
江淮并不动作,任由他捏,只是微微垂下眼,轻声疑惑道:“你对我不就很好?”
“……”段映舟手腕一颤,有些遏制不住的心动突然涌上眼底,他猛地偏过头去。
“当然,你是喜欢我,图我的喜欢,但是……段叔叔又不可能喜欢我。”江淮又补充道。
段映舟闻言从心底泛起深深的恶劣情绪,他抬手捏住江淮两颊,用力地嘬了一口对方的嘴巴,才翻了个白眼道:“谁知道那死老头在想什么,别跟他合作最好。”
“再说了,你知道他不喜欢你?”
“……”
江淮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攻击了脊椎,整个后背都冒出刺棱的不自在,他脸色变得很差,抬手擦了一把自己的嘴巴,张口就哕。
见他真吐了,段映舟脸色也变得很差,“……”
“不至于吧,我年轻貌美青春正能量,亲你一口你就吐?”他不敢置信地质疑道。
江淮吐得脸色青白,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只觉得喉间泛起的痒意不止。
他对段映舟的吻感到心烦,呕吐的欲望却是对着后面那句话。
他无法想象段立明身为长辈能对他生出欲望,更遑论对他的喜欢。
等两人走进段家,江淮的脸色只余了些许苍白,段映舟不太放心地瞥了他一眼又一眼,惹得江淮抬手把他脑袋纠正,警告道:“再不正经就滚。”
段映舟委屈道:“哥~哥~你好凶呀~”
“谁是你哥。”
“你自己说我和池池一样大是你的弟弟啊。”
“……”池池是你能喊的吗?江淮瞪他一眼,转头一看段立明迎了上来,他别扭地蹙着眉头将自己的表情扭回来,作的是一副认真正经的模样。
身旁的段映舟更是恢复成一副无辜委屈的大眼萌弟形象。
“哎,映舟,你去接淮淮哥了?”段立明接过江淮递过来的礼盒,随手放在一边,开口先同段映舟打了招呼。
段映舟笑吟吟地解释道:“对啊,淮淮哥说车坏了,让我去帮着拿一下东西。”
“这样。”段立明点点头,将江淮拉着坐下来,说话间又瞥了一眼段映舟,眼里的情绪大有‘你怎么还不走’的疑问。
段映舟大喇喇地走到一边坐下摆弄桌上那盆玫瑰花,段立明酷爱倒腾玫瑰来养,公司与家中几乎所有盆景都是玫瑰品种。
段立明拿他没辙,转头便同江淮笑道:“我这侄子只小时候在我这儿待过一阵,后来便一直在欧洲他父母身边,性子养得野了些,不听长辈话,总喜欢胡言乱语夸大其词。”
江淮陪着笑,“小段总挺好的,时常来我公司开展业务调查,很好学,您也别太操心。”
段映舟斜眉瞥他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江淮将头偏过去一些不给他看,又道:“以后江氏与段氏往来繁多,还得靠您和小段总多照顾。”
段立明半生未娶,膝下无子,以后多半也是要将这家产留予段映舟,江淮这话尽量委婉,说出来还是惹得段立明变了变神色。
“是啊,映舟优秀,以后我这老骨头迟早也要被他吃了。”
“……”江淮心底一惊,心道这继承的话题从很早以前就传出来了,原来段立明心里竟不是这么想的?
他连忙赔不是,“叔叔多虑了,小段总自然是想着为您排忧解难的。”
段立明瞥一眼坐着拆玫瑰花瓣的段映舟,淡淡道:“映舟,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动叔叔的玫瑰花。”
“可是这花心烂透了,叔叔,花瓣留着也会发烂,不如都毁了。”段映舟懒懒散散的声音响起,还将两朵花瓣在指尖碾成一团。
“是吗?”段立明轻笑着问道。
段映舟倏地起身,笑着又道:“是啊,所以我这就去花鸟市场给叔叔添置新的。”
“一盆死了换一盆就是了,反正都是一个品种一个长相。”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