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触碰他。
霍少闻目光微转,纪淮舟小虾米一样缩在他怀里,突起的蝴蝶骨正轻轻颤动。许是常年佩香,雪白皮肉里也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霍少闻鼻尖。
霍少闻心头鼓胀,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抬起的手在空中停留片刻,又缓缓放下。
霍少闻压下心头莫名的情绪,低声问:“这份奖励,殿下可还喜欢?”
“……喜欢,”纪淮舟从霍少闻怀中出来,蒙着一层雾气的眼睛湿漉漉的,“多谢侯爷。”
霍少闻深深望向那片眸底,沉声开口:“殿下没别的话要说?”
纪淮舟:“侯爷想让我说什么?”
霍少闻:“殿下不知?”
纪淮舟默然,摸上霍少闻臂膀,用行动代替言语。
霍少闻不动声色看他。
纪淮舟手指自那结实有力的臂膀一路向下,握住霍少闻的手,触到他略带湿意的指尖,纪淮舟手指微缩。
顿了顿,他若无其事牵着那只手往前。
就在相握的两只手即将落在纪淮舟身上时,霍少闻眼神一凛,拾起床间散落的衣衫将纪淮舟裹住。
“待在屋里,别出来。”
床帐微晃,霍少闻的身影刹那间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一阵打斗声。
纪淮舟慢悠悠地下了床,将屋内灯盏燃起。走到立柜前,从中取出一条干净的亵裤。
他重新穿好衣衫,倒了杯茶水润着喉头。
“差点忘了那个蠢货今夜会派人来杀我。”纪淮舟摇头,转头望向黑漆漆的屋外,喃喃自语。
“今夜你是特意留下来保护我吗?”
-
霜华宫。
纪泽元在殿内来回踱步,时不时往外瞟一眼。
贴身内侍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殿门处,他焦急迎上前,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内侍没说话。
纪泽元察觉不对,仔细一瞧,只见内侍面如土色,腮帮子上的肥肉不停地抖,豆大汗珠自额间滑落,掉进眼里他也不敢擦。
纪泽元心道不好:“出什么事了?”
内侍往旁边移了移。
满面怒容的美丽女子出现在纪泽元视线中,纪泽元吓得一哆嗦,嗫喏道:“母妃。”
许贵妃踏入殿中,身后大门缓缓关闭。
纪泽元暗道倒霉,讪笑着打算如往常一般蒙混过关,孰料许贵妃走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竟然派人去杀那瘸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纪泽元的头被打得猛地偏向一旁,他不敢置信地捂住火辣辣的脸,脑袋发懵。
从小到大,这是母妃头一次打他。
纪泽元呆立片刻,由不敢置信转向暴跳如雷:“为什么不能杀?你不也杀过他吗?”
许贵妃听到他的后半句,瞬间脸色大变,她一把将纪泽元拽向里间,压低声音吼道:“你在胡说什么?”
纪泽元愤愤不平:“我没胡说,我亲眼看见的!那年是你让人买通司乘局的王放,给那匹马做了手脚,才使纪淮舟坠马成了瘸子。”
几句话砸得许贵妃头晕眼花,她站立不稳连退好几步,撞向不远处的木椅,后腰传来一阵尖锐疼痛。许贵妃无力地落在椅中,艳丽面容间浮现出一道裂痕。
此事她做得极为隐蔽,没想到竟被纪泽元看到了。
难怪那年之后,纪泽元就变得行事狠辣,更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纪泽元看见母亲备受打击的模样,语气缓和了些:“母妃,我没动用外祖父的人,找的都是犯了事的亡命之徒,他们不会查到我头上的。”
许贵妃苦笑着抬头:“你可知有多少人盯着我们?纪淮舟前脚得罪你,后脚就死在府中,即使不是你做的,他们也会找名头安在你身上。你倒好,自己给他们送把柄。”
纪泽元一心只想给自己的爱宠们报仇,完全没想到这回事,听母亲一席话,他也慌了:“那该怎么办?”
“放心,我将那些人拦下了,以后你不许再轻举妄动。”
许贵妃镇定下来,抚平被攥皱的衣袖,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宫外。
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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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筠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