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悍军强将,亦变成一盘散沙。
叛军彼此践踏而死之者甚众。
凌晋的四万步兵於一个时辰後追上凌晋的脚步,列阵压向战场。
叛军终於慌了,李月端开始嘶声高喊:「撤退!撤退!」
凌晋在军中高喊:「取李月端首级者,赏万金!」
将士们疯了般涌向李月端,凌晋策马回身,逆着人潮退到战场之後,看千万士兵为他冲锋陷阵。
周溪浅再也忍不住跑到了山下。
凌晋伸手,将他拉到马上,凌晋重甲未卸,浑身浴血,用裹着重甲的冰冷手臂,将周溪浅圈入怀中。
红日沉沦山下,战场的一切逐渐模糊。
直至後半夜,传令官才跪到凌晋马下,喘息道:「殿下!李月端逃了!」
「逃出去多少人?」
「夜间不明,不好估计,但人数不多,大部人马仍被我们困在阵中。」
凌晋冷漠地看向黑黢前方,「格杀。」
这场仗一直打到天空泛白。
战场狼藉未显,凌晋带着周溪浅策马回身,向战场相背的方向行去。
周溪浅没有看到身後的尸骸枕藉,鲜血横流。
他随凌晋走入山谷之中。
军队还没有来得及安营,这里寂寥无人,凌晋翻身下马,捂住了自己的左臂。
周溪浅连忙从马上滑下,来到凌晋身边,他帮凌晋卸下重甲,发现凌晋甲胄间隙的左臂之上,有一道三寸长的伤口。
血漫湿了整个袖管。
周溪浅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
凌晋唇色发白,低声道:「有重甲压着,失血不多,别哭,替我撕截袖管,绑住上臂。」
周溪浅颤抖着手撕下自己一截袖管,为凌晋绑在了伤口上端。
凌晋闷哼一声,笑道:「好孩子,再紧些。」
周溪浅掉着泪为他重新系了一遍。
凌晋抬起未受伤的臂膀拍了拍坐骑,战马乖驯地趴到地上,凌晋席坐在地,靠在战马之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看向周溪浅,苍白的脸勾起一丝笑意,「过来,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受伤,怕什麽?」
这匹坐骑曾随着周溪浅与凌晋一起前往徐州探查失踪人口,对周溪浅亦十分熟识,它用马鼻喷出炙热的鼻息,安慰惊惶的周溪浅。
周溪浅在凌晋未受伤的那侧坐下,凌晋一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凌晋将头缓缓枕向周溪浅。
骏马聪慧,安静地伏着,做二人的倚靠。
周溪浅颤声道:「晋哥,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