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浅果真被绕了进去,「……是给那些消失的人?」
「如若是喂养他们,怎样送,才能不引人注目?」
周溪浅瞪大双目,「从地下送。」
「照此推断,那些消失的人,应就被豢养在地下。我只需伏在酒肆附近伺机而动,就能揪出白梨坞的秘密。」
周溪浅发了会儿呆,突然道:「你明明只是猜的。」
凌晋屈指在周溪浅脸颊刮过,神情有点无奈,「怎麽就突然聪慧起来了?」
周溪浅偏开脸,打掉他的手,愤愤地来回踱了几步,「你要是猜错了呢?你把我撵走,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回白梨坞,你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该怎麽办!」
少年的动作将原本松散的衣领泄出一片春光,凌晋将目光落在那一片白腻的肌肤上,面色重新冷了下来。
周溪浅轰得红了脸,他将凌晋一推,将衣领拢起,「你在看什麽!」
凌晋眸色深沉,「小东西,你知道这身衣服是给谁穿的吗?」
这是凌晋今日第二次提及这个问题,周溪浅感到被轻视,愤怒道:「我在和你讨论正事,你为什麽总说我的衣服!」
凌晋靠近一步,将周溪浅笼罩在自己身下,「十七了,也该懂了。」
周溪浅又惊又怒,一双眸无措地瞪着凌晋。凌晋自他的耳廓轻轻抚过,「领低二寸,衣薄若肌,这是以色侍人的男倌打扮,你这样轻易地穿在身上,叫我如何放心将你留在这里?」
周溪浅在凌晋的抚弄下瞪圆了双目,声音惶恐又委屈,「你为什麽知道这种衣服?」
凌晋的手指一顿,低笑了一声,「怎麽关心这个?」
周溪浅像是不适到了极点,他拔高了声音,「你为什麽会去那种地方?」
凌晋双目沉沉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声音微叹,像是怜惜,「我自然会去。」他的指尖移上周溪浅小巧可爱的耳垂,「所以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幻想你漂亮的身体,想要将你据为玩物。」
耳垂单薄柔嫩,红得如血。凌晋冷静地看着周溪浅,「你这里很敏感,你知道吗?」
周溪浅脖颈轰然红透,张牙舞爪被顷刻击碎,他像承受不住凌晋的触碰,身体颤抖着,再说不出一句话,凌晋温热的指腹从耳畔流连到颈後,拨开碎发,摩挲起那里柔软的肌肤。
他靠近周溪浅,将鼻息停在他的耳侧,「我不会让这种人出现在你身边。」
周溪浅的双目摇动出水光,在凌晋的掌下被迫仰起脸,那漂亮执拗的少年此刻再也寻不到一丝娇矜的猫儿模样,反而似某种乖顺的丶惊慌的幼犬,湿润的圆眸像乞怜,又像畏惧,令凌晋升起想要继续侵略的怜惜。
「晋哥……」周溪浅无助地叫唤,仿佛凌晋将他死死钳制,而不是仅仅在抚弄他的後颈。
「听我的话,出坞。」凌晋沉声诱惑。
周溪浅轻哼一声,终於承受不住,身体向下滑去。
凌晋在周溪浅的腋下一撑,声音冰冷,「回答我。」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点短,周天加更一章~~~~~只是碰了一下耳垂审核大大您给过吧!(可怜)
第36章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凌晋扣住周溪浅,转头道:「谁?」
「两位公子,午膳送到了,奴婢进来了?」室外传来白梨坞侍女的声音。
凌晋松开周溪浅,「进来。」
白梨坞的膳食精致铺张,侍女们训练有素,各类珍馐很快就摆了满案。周溪浅双目恍惚,伶伶仃仃地一步也未挪,凌晋将他拉到案边坐下,「先吃点东西。」
周溪浅将手从凌晋手中抽出,垂下首,不动了。
凌晋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我去找一趟李廷。」
说罢不等周溪浅反应,径直出了门。周溪浅眼睁睁看着那个将自己弄得心慌意乱的人就这样轻易离开,张了张口,一股情绪席卷全身。
说不上是郁愤还是失望,亦或是别的他理不清的情绪,甚至连凌晋叫他出坞这样的大事都被他暂时排除在脑後,周溪浅被这样的情绪裹挟了。
方才的两名侍女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两盘水灵灵的葡萄,见凌晋不在,两位侍女明显放松下来,她们把葡萄摆好,拍了拍周溪浅的肩,「小公子,快回神啦,这是楚大人派人给你的。」
侍女一面说着,一面给周溪浅倒上羊羔酒,「不过那送葡萄的人,我怎麽先前从未见过?」
另一个侍女接口,「是呢,脸上那麽一大块红斑,吓死人了,咱们白梨坞什麽时候有这样一个人?」
周溪浅倏然抬起头来,「你们说什麽?他脸上长着什麽?」
「一块红斑呀?像……像秋天的红叶?」
周溪浅豁然站起身来,「他还在吗?」
侍女一指门外,「刚走,奴婢去帮您——」
周溪浅已冲出门外,不远处,一片衣角消失在游廊转角。
周溪浅向着那个方向跑去,穿过游廊,钻过月洞门,来到了李廷的石林。
石林风声瑟瑟,密叶招展,那节衣角在石林深处一晃,消失不见了。
周溪浅几乎毫不犹豫冲进石林。
连环桃坞的侍女都未见过他的相貌,所以他一定生活在地下。找到他,或许就能打探出地下的秘密,凌晋就不必孤身犯险,也不会送自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