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炒料的过程就已经基本结束。
只需将炒好的底料与高汤混合,任由时间的魔法用咕嘟咕嘟的泡泡带走不合群的异味。
在最後用一点盐升华前调,便成就温和却“静水流深”风味复杂的螺蛳粉汤底。
加布里埃尔终于翻到了一只口罩和一副无框眼镜,成功地混入了四人出摊队伍。
节目组定制的多功能餐车上,已经把之前的配料分别放进小桶摆好。当中两片大空位,一个留给飘香的汤桶,另一个留给煮粉和生菜的煮锅。
下方空间装满了一次性小碗,材质很厚实,还很贴心地配了筷子和叉子两种餐具。
收拾停当,蒋醉馀看着一脸期待围观自己的嘉宾们和工作人员,终于後知後觉地意识到……
作为本节目唯一指定摊主,他需要负责每天把这辆乍一闻确实有点臭的车骑到目标地点?
逼死一个社恐对你们有什麽好处啊!
加布里埃尔和胡安坐在导演车上摇旗呐喊。
路上的人们有的看到摄影师觉得好奇,也有的被汤桶中传出的味道惊到,纷纷行来注目礼。
只有齐新雨没顶住蒋醉馀的眼神攻势,找房东租了一辆自行车,陪他骑了一路。
还好这样的社恐凌迟时间不长,他们很快到了阿拉伯拱门不远处,看到了早上那位老大爷。蒋醉馀还没平静一下,就被眼前的景象抓走了注意力。
“……他怎麽没说他的草坪是个草坡啊!”
摄影师小声为路人先生辩护:“可是这个地方找出来很漂亮诶。”
作为所谓的天空之城,龙达的桥也不是架在水上,而是矗立于深深的石谷之上,显得格外壮观宏大。
新桥虽美,真正站在桥上却看不出来什麽景观。反而面前这个地方与它隔了快一条街,还有翠绿的草坪和灌木作为前景,生命与历史在此相映成趣。
蒋醉馀深吸一口气,把所有食材和可以晃动的零部件搬下来,先把车送上草坡。嘉宾和工作人员纷纷赶过来帮忙。
胡安站起身,拖着自己的轮椅,倔强地蹦上了草坡。加布里埃尔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连忙冲上前扶住轮椅强迫他坐下。
胡安哼哼:“你管我干什麽。”
“我怕你死在我面前,人家说我们家人冷血。”加布里埃尔说。
山坡不算太平坦,小雀斑推着他一个爆冲,颠得胡安咬牙切齿:“你冷血!你虐待病号!”
加布里埃尔不屑:“没见过病号能自己蹦着走的。”
蒋醉馀抱着配菜的小桶从旁边经过,叹为观止地看了他们俩一眼,没敢打招呼。可别引火上身找他说理。
“你们好啊!”老大爷比几个年轻人都有朝气,热情洋溢地和他们问好,“你们来摆摊了吗!先给我来一碗尝尝!”
摄影师把汤桶擡过来,老大爷表情一僵。
“你们怎麽把厨馀垃圾也带来了。”他很认真地问。
“这是我们的米粉的汤底哦,”齐新雨笑眯眯地说,“您要一碗是吧,稍等我们开啓直播就给您盛。”
大爷踟蹰道:“我……我一会可能有事……”
摄影师奋力拆台:“不用等啦,刚刚我同事已经把直播打开了哦。”
蒋醉馀凑过来,和两个平台的网友分别打招呼。
屏幕上显示国内蒙站兴致勃勃的弹幕:【不用和我们打招呼,快给老爷子招待一碗!】
蒋醉馀的老粉感动得咬手绢:【酱鱼是活的酱鱼啊啊啊啊妈妈我推真香……不对,这菜真帅!】
他们目前在欧洲热度更高一点,实时评论刷得很快:【好久不见!泽菲尔笑得坏坏的好可爱!】
蒋醉馀操作节目组的账号点了个赞。
他们之所以固定中午出摊,就是因为此时恰巧也国内的晚饭时间左右;就算是北美,也可能有一部分起得比较早的人成为观衆。
他向网线那边的赛博食客们介绍自己的销售目标:“节目组给我们的任务是每周卖出三百份,如果没有达成就要受到惩罚……对,小齐来定。”
齐新雨笑得很开心:“蒋先生不会想知道惩罚的哦。”
蒋醉馀有点想翻回去把那个赞取消掉。
老大爷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看着摊位上金黄蓬松丶散发油香的炸蛋下定决心:“既然你们这麽热情,那我就买一碗吧。
“不过我要说好,如果不好吃,我可是要告诉我的邻居们都别来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