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三文鱼呈现漂亮的橘粉色,蒋醉馀只用一点胡椒和柚子汁,就能激出它全部香气。
滑蛋火候恰到好处,外皮已经凝固,轻轻晃一晃却还能感受到它的流动感。
牛油果里油脂含量也高,在做成酱抹上面包的时候用剩下的柚子汁解腻,里面还切进去点西红柿碎丰富口感。
齐新雨擡起手,接过他手里的餐盘。
蒋醉馀还没来得及摘围裙,里面穿了件短袖……背心,呃……
里面没穿。
齐新雨端盘子的手微微颤抖,蒋醉馀手急眼快,在底上托了一把。
为了够到餐盘,他俯下身,一片肌肉顷刻撞进齐新雨眼里。
他不太适应,把围裙领子收得很短,上缘也就提得很高。完整包裹的胸肌将布料微微顶出一点弧度。
围裙是他当初上《美食之王》的,用不透明胶带粘住了节目组的标志。胶带不太适配布料,翘起一点边,粘到人身上,随着动作又轻轻扯起一点表层皮肤。
齐新雨记得这件围裙,很眼熟。是他最初画了Q版蒋醉馀送给对方的,其中有一件的胸前兜里被他用水性笔签了个小小的名。
他把餐盘放在腿上,蒋醉馀不认同地端走,齐新雨伸手扒拉他的兜,清洗几轮过後,还能残留一点墨痕。
蒋醉馀在他身边坐下,齐新雨看到他耳朵有点红。
他目不转睛盯了太久,蒋醉馀一句“吃饭吧”被憋回去,磕磕绊绊地解释起来。
“家里没找到别的无袖围裙,只能有这个了。你不喜欢《美食之王》,我就把它的logo挡住了,”蒋醉馀说,“不过好像和你画的还是有点不一样。”
齐新雨深吸一口气,稍微仰起头,抓住他胳膊,张了张口只冒出一串称谓:“先生……哥哥……”
他把自己靠过去,小猫似的在蒋醉馀肩颈处蹭了蹭。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昨天晚上只是看了一会,这个人就记住了那些画面。他记得一个醉鬼醉醺醺的豪言壮语,甚至付诸实践。
哪怕他所模仿的画作来自两年前,那时候他们还是最普通的偶像与粉丝,没有任何舞台之外的联系,
哪怕那只是一个陌生人由外表或只言片语産生的丶无谓甚至有些讨厌的想象。
“你怎麽不提醒我小心喝醉啊。”齐新雨最终说。
蒋醉馀看他一眼,这个人好像是很认真地在发问。
他曾经创下两斤白酒还能把队友一个个送回房间的记录,哪里知道有人甚至受不住两碗米酒啊。
蒋醉馀摸摸他的头发,插了一块兔子苹果送到他唇边,这顿brunch再不吃就要凉了。
齐新雨又看了他一眼,呜地张开口咬掉兔子脑袋,打开投影仪调出《摆摊之王》意大利篇。
他们都好久没看自己的节目了。
开头飞速涌出的弹幕鸡飞狗跳,没见到几条蹲等更新的小天使发言,全是今天直播被放了鸽子的观衆们,跑到这边来隔空聊天:
【恭迎恋爱脑鸽王回宫!】
蒋醉馀一口嚼碎了苹果兔子的後半身。
休息了一天,节目组衆人再见到齐新雨的时候,他走路看上去已经完全无碍,导演和编导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瞥了好几次蒋醉馀。
齐新雨看得笑嘻嘻的,直到飞机落地在塞尔维亚的首都贝尔格莱德开始录制,也没解释半句。
汽车在城市中穿梭,向着华人聚居的区域而去。
巴尔干半岛和他们之前走过的西欧南欧发达国家,都是截然不同的风格。这里有寻常想象中的洋房小镇,也有充斥着工业审美的粗犷高楼。
这是一个相对太沉默的小国,移民丶留学或工作的华人都不像之前那样常见。
节目组这次改变了策略,果然在中国超市外拦到一群工装的路人同胞。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一会,得出结论:“想吃什麽?麻辣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