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脚印厚而宽大,不似女子的脚印。
倒像是功力深厚的习武之人。
当下,太子不动声色,回房安歇。
这个周旦,来到西都後,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麽沉迷歌舞。
他在用歌舞掩饰着什麽。
翌日。
西都天降大雨。
傲峰山一角塌了方。
太子当即决定,趁乱出兵。
大清早,周旦尚在房中睡觉,马之问等人破门而入,架起周旦便往外走。
周旦睡眼惺忪道:「大胆,你们敢绑本官,本官可是淮王之亲舅,御口亲封的天策将军!」
马之问半哄半胁道:「大人,卑职自然是不敢以下犯上,只是您随军一场,殿下请您去观战。您就在旁边看着就行。」
周旦张张嘴,无话可说。
大雨倾盆,战甲之上,太子一身玄衣,负手而立。周旦站在他身旁,烦躁不安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忽然跑来一群百姓。
每人手中牵着一条猎犬。
这些人皆是太子吩咐马之问连夜寻来的西都周边的猎户。猎犬最是忠心。且熟悉山中地形,面对危险之时,井然有序。
「以犬为先行兵,乱土匪之阵脚」,是昨夜太子灵光突闪,想出的战计。
汉时,陈氏孔璋有书云: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立非常之功。
对待齐驫这样狡猾的匪首,显然不能以寻常的策略攻之。
太子在雨中一挥手。
猎户们将手中的猎犬放出。
「冲啊——」
猎犬们狂叫着,往山上奔去。
土匪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齐驫的命令下,弃了山寨,往深山老林中撤去。
然而,就在战势一片大好之际,从天而降一群人。
他们穿着土匪的衣裳,手中拿着土匪用的菜刀丶铁锄等武器,向太子等人攻来。
为首的那人叫嚣着:「犯我傲峰山者,速速受死!」
太子冷冷地看着那群人。
一向胆怂的周旦此时倒硬气起来,道:「朱瑁,你身为主帅,还不迎敌!若你临阵脱逃,我必上参一本,让陛下瞧瞧当今太子的胆量!」
太子从腰间拔出剑,那剑直指周司马:「闭嘴。」
周旦缩在战甲的一角,口中犹然叫嚣着:「怎麽?你不敢了?这就是文臣口中的贤德吗?不过如此!」
他字字相激。
那群人武功了得。直逼战甲。
奇的是,他们的目标似乎只是太子,而对周旦无甚兴趣。
菜刀砍来。
随从保护不及,太子以剑相抵,大腿上却生生挨了一刀。
血流下来。
意和那张如雪光萦绕的脸浮现在他眼前。
「殿下,走下去,走下去就好。」
他的手伸向怀中的药瓶。
那里有另一个女子对他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