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天上的流云也明亮起来。
「此次回京,我便奏明陛下。」他腰间的青龙长刀晃了晃,一旁过来过往的人好似在他眼中不存在一般。
那帮贼人怎会是他的对手?
他早就想推门进去,却意外听到了太子与梅川的对话。
直到那句「我想嫁给苻将军,与他洞房」,他这一路上所有的气都消了。
他忘了他是怎样暗暗发誓,见到这个蠢女人,再不理她。不,要狠狠敲她的脑壳。他曾在医官署交代过,任何危险的事,带上他一起。她却不辞而别,远赴千里。
等见到她时,他心头却只有担忧。
他的气,他的恼,竟都不知何处去了。
梅川猛地朝他穿着军靴的大脚踩去:「你忘了你在宫宴上是怎麽拒绝贵妃指婚的?将军在天安受了伤,不能行夫妻之道。如今要奏明陛下,怎麽奏?说得清吗?」
苻妄钦一闪身,道:「就说你梅医官不嫌弃我,愿嫁与我为妻,一辈子来日方长,慢慢治。」
梅川踩了个空,身子往前一倾,黑色的长袍裹住她。她一抬头,迎上他的眼。
「等明年吧。明年就都好了。」
「为什麽你总是说明年呢?明年究竟有何不同?」
她像是一尾鱼,游在他的湖水中。
每次他以为她游向他的手心,却又从指缝游走了。
「阿季,我们眼下,走好每一步,便一定会有好结果。」
梅川看着他的眼,轻声道:「我是渡你的人。」
苻妄钦一愣。
心口那熟悉的钝痛又来了。
他生就无情淡薄,遇见她以後,多了好多的牵挂。她是渡他的人吗?
萦绕百千回,一片暗香来。
梦里的那棵白梅树,是福,还是煞?
太子不知何时,从榻上起来,伤口未愈,尚还站不直,马之问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被绑起来的周旦骂道:「朱瑁!本官前来剿匪,犯了什麽罪?你无故命人捆绑朝廷命官,等到了御前,看你如何解释!」
太子淡淡地笑了笑:「届时,父皇面前,还是看天策将军如何解释吧。」
周旦身旁的那个杀手头目,却默不作声。
既不挣扎,也不讨饶。
梅川看那情形,心里明白了什麽。
太子口中的「铁证」,他的胸有成竹,约莫正是与那杀手头目有关。
在他乍来西都之时,看到那回廊上的脚印,便早早识破了周旦的计谋。
他将计就计,以身涉险,加大了胜算的筹码。
周镜央行事小心,必不会用周旦手下的人,亦不会用宫中的侍卫,这倒是给了他机会。
杀手看重的是利。当然,命也紧要。
以重利和身家性命策反,最是合适不过。
若按周旦的计划,这些杀手在利用完後,会跟土匪一起死。但若按太子说的做,不仅可得财帛,东宫还许诺,事过之後,偷梁换柱,保杀手头目平安。
数日前,在太子私邸行刺的那些人,被拔除了舌头。但是在西都的这些人,为了逼真地伪装成土匪,并没有失语。
来西都的这些日子,除了上山剿匪,太子一直在暗中铺排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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