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册坐下来。
鸿鹄端上茶,孙册没动,只握着自己的粗陶壶,眼角的馀光看着鸿鹄,看着殿中的情形。
杨令佩道:「攻城之战已然打起来了。」
「是。」
「昨日苻将军看了本宫的信函,如何说?」杨令佩慢慢儿道。
「不管怎麽样,杀朱旻,是必须的。」
「果真那样,本宫便多谢将军,多谢孙先生。」
「皇后娘娘不必谢。苻将军杀朱旻,乃是全贵妃的意思,并非遵皇后娘娘的旨。当初,陛下命全贵妃出宫搬救兵的时候,已经交代过全贵妃,朱旻得杀。」孙册的手在粗陶茶壶上划着名。
「哦?」杨令佩道:「苻将军竟是这般听全贵妃的话呢。」
「那是自然。」
孙册道:「全贵妃跑到西南的时候,我恰好在营帐。她带来一封陛下的亲笔诏书……诏书上除了勤王,还写了别的……」
说着,他像是惧怕什麽,敛了口。
杨令佩的手指抖了抖:「还写了什麽?」
「没,没什麽。」孙册低下头。
「孙先生看在皇妹阿五的分儿上,亦不肯相告吗?」杨令佩泪眼盈盈。
孙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非是不肯,乃是不敢。」
杨令佩道:「先生但说无妨,本宫绝不会出卖先生。」
孙册艰涩道:「陛下有言,将江山交予全贵妃。若全贵妃的孩儿是皇子,便立他的孩儿为储。」
纵是早已料到,但经孙册的口证实,杨令佩仍是恨怒交织。
「他又怎知全贵妃的孩儿一定是皇子?」
「娘娘忘了苏意和之子吗?陛下将江山交予全贵妃,一切,都是全贵妃说了算。横竖……」
「横竖也轮不到本宫的孩儿,是吗?」杨令佩哆嗦着,一旁的茶盏「砰」地一声掉落在地。
「娘娘息怒。」
杨令佩平静下来,柔声道:「本宫心里明白了。多谢先生走这一遭儿。本宫不会亏待先生,先生想要什麽,尽管开口。」
「孙某无所求。」
孙册起身:「孙某该回去了。将军回营,若是见不到孙某,该吃心了。」
杨令佩颔首:「哥哥,送孙先生。」
出了千秋殿,孙册见南平公主站在灯笼下面等她。
那灯笼亮亮的,她的双眼也亮亮的。
「先生,此前南平写给你的信,收到了吗?说的是……是……去南界的事……」
「孙某看到了。」
「南界没有冬天,四季如春,阿娘说,南界有一种花,叫扶桑,终年不绝。」
「是,多年前,孙某曾去过南界一回,见过扶桑花,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朱槿。瘴烟长暖无霜雪,槿艳繁花满树红。每叹芳菲四时厌,不知开落有春风。」
孙册看着南平公主,徐徐说着:「它的花朵大而艳,花心却很独特,由许许多多的小蕊连接起来。人皆言,扶桑,意为,热烈的外表,纤细的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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