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中话,语中语,真是听得他两眼一抹黑,“好在有姑父,遇着听不懂的话他适时的就给接过去了。”
贾琏道:“其实也还好,习惯之后就懂了。”
叶向晚敬谢不敏地摇头,“我怕是习惯不了,相比之下,我还是更适合低头吃饭。”
贾琏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闻言就笑道:“以后我帮你接话就是,倒也不必这般忧心。”
“那就全靠你了。”叶向晚也给他夹了菜,“谢礼。”
看着碗里的小菜,贾琏哭笑不得,“就这些谢礼?那你这礼也太浅薄了。”
叶向晚眉头一挑,就道:“这可是本侯亲手夹得菜,一般人谁有这个荣幸可以吃到我给夹得菜?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这是哪儿来的歪理,可偏偏贾琏瞧着他流转着笑意的凤眸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是,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
“那我这礼还浅薄吗?”
“不浅薄,非但不浅薄,那简直是三生有幸才能吃你夹得菜。”贾琏郑重地点头,“为了表达我对此的荣幸,请再给我夹点儿。”
说着他就将自己的碗递到叶向晚面前。
叶向晚从善如流地给他夹了菜,抬眼就瞧见贾琏含着笑意的眼眸,四目相对间,两人忍不住笑起来。
吃了饭,两人也没有睡意,就坐在床上各自拿着一本书看着。
“今儿我瞧着蓉哥儿似乎有些不大高兴。”贾琏忽然说道。
叶向晚愣了一下,不高兴?正想着,就听贾琏又道:“走时,蓉儿媳妇和他说话,总觉得他爱搭不理的。”
“倒是珍大哥似乎训斥了蓉哥儿两句。”贾琏的神色有些不大好看,他记得前世时,蓉哥儿媳妇和珍大哥哥有了超出身份的关系。
这在荣宁两府中的主子间并不是掩藏得非常严密之事,只是这事不好说也不好听,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装聋作哑。
如今他也是管不了,他不是族长,只是一个小辈,这件事若是捅出去不过是给别人增添笑料。因此只能家丑不可外扬。
至于阻止秦可卿的死亡?别闹了,他是荣国府里的人,不是宁府的,他以什么身份过去?现如今只过好自己就得,别人的事他插不了手。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就要承担什么结果。
如今他和叶向晚说起也不过是随口聊两句,日后若是秦可卿再去了,他也是不知情的。
叶向晚不知贾琏心中想了这许多,他也暗暗猜测是不是贾蓉已经发现了秦可卿和贾珍的关系,所以才会这般。
不过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也做不了什么。这事被两府藏得这样严实,他怎么会知道?
不想再谈论这件事,叶向晚就将书放下,“睡吧,明儿你还要早起上朝。”
贾琏点了点头,将书接过去放到桌子上,反身回来就抱住叶向晚,“来一次?”
“来个屁。”叶向晚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紧握住手腕,他抬头瞧着贾琏,只看见一双闪着亮光的黑眸。
贾琏笑道:“距离上次可是很久了,你就不想······”
他故意蹭了叶向晚一下,叶向晚的呼吸骤然就是一紧,“起开。”
“你也很舒服不是吗?”贾琏缓缓凑近,压低了声音:“何必抗拒?没有你的同意我便是想做什么也做不得什么,还是说你怕了?”
叶向晚一听他这样说,整个人就要炸毛了:“谁怕了?我会怕?我怕什么?”
贾琏喉间压抑着笑意:“你怕终有一天会忍不住对我敞开心意,你怕会沉沦在我给你的欢愉中,你更怕你的心逐渐被我打动。若不是,你为何这般抗拒你我的亲近?”
叶向晚呸了他一口,“笑话!我会怕这个!少来激将我!你说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咱俩属于啥呢,咱俩就是属于卤熟的鸭子。”
贾琏愣了:“何意?”
叶向晚一使劲就将贾琏给推到一边,盘膝坐在床上,掷地有声地对他说:“不能太熟!”
贾琏不能理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何不能太熟?
太熟就会逐渐沉沦,太熟就会让贾琏逐渐过界,这是叶向晚最担心的事情。他是有些喜欢贾琏不假,可对自己和贾琏太过靠近而有些忐忑、担忧。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忐忑什么,担忧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这样去做。
有些暗的帐子里,贾琏和叶向晚相对而坐。
暗色的帐子里,贾琏看不清叶向晚的神色,只瞧见他似乎低下了头。
安静的床上,只有他们二人清浅的呼吸声。贾琏撩开床帐,外面明亮的月色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床上映出斑驳的阴影。
“我感觉得到,你是喜欢我的。”贾琏忽然开口。
叶向晚抬头去看他,明亮的月色映入他的眼眸,那光细碎又晶莹。
“瞎说,谁喜欢你了。”叶向晚不肯承认,仿佛承认了自己就输了,他不要做输家。
贾琏笑了,拉着叶向晚的手一起躺下,将人揽入怀中,“不承认算了,我自己知道就成。我也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够好,等我变得足够好,你再答应我的心意也不迟。”
他低头抬起叶向晚的下颌缓缓吻下,叶向晚欲要推拒的手忽的停住,含含糊糊道:“我这可是怕你憋坏了······”
“是是是。”贾琏连连应下,一只手背到身后将帐子放下。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过了好一会儿,叶向晚才骂了一句:“擦!腿都破皮了!完蛋玩意儿!滚蛋!”
贾琏掀开帐子滚了出去,很快又端着一盆清水过来,将人服侍的干干净净才去收拾自己。
再次将人揽入怀中,贾琏满足的叹口气,他的晚哥儿可真是吃软不吃硬,就得顺毛捋。
等到第二天醒来,感受着腿上的疼,叶向晚拉过被子蒙住头在被子里无声哀嚎着,又被那小子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