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有几斤几两她最清楚不过,让懒鬼赚钱这是想都别想的事。
她平时不出门,这几天唯一一次出门,便是刚刚,去了她大伯家。
乔燕香心中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这钱该不会是从隔壁搞来的吧。
大闺女嘴巴紧,从她嘴里问不出来。
于是她另辟蹊径,拷问在门外洗脚的陆从革。
陆从革的嘴跟个漏勺一样,乔燕香还没问,他就嘚得嘚全说了。
乔燕香眼眶发红,大伯子一家是什么样的人,她嫁过来二十多年最清楚不过。
在外看起来人五人六,实际上最不是东西了。
自家男人腿脚不利索,秋冬天的时候地里没有活,去山上捡柴。
捡回来的木头被整整齐齐地放在自家院墙边上,她心疼男人,烧得十分节省,但是墙边上堆着的木柴下去得特别快。
她在家里念叨了几遍,还是每天在家的陆淼告诉她实情,说是他们夫妻出去干活的时候,陆老太就来家里把木头抱去那院。
两家院墙中间原本有一个小门,平常就放着个五十公分的栅栏,七八岁的孩子都能跨过去。
乔燕香差点气死,自家男人腿脚不利索。
父母兄弟不帮扶一把也就算了,还要从他身上吸血。
他那个样子,从山上一趟背两捆柴下山,多不容易啊。
不说帮忙砍柴,甚至还偷他的劳动成果。
陆老太是个偏心的妈,陆老大两口子享受着父母偏心的成果,这俩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乔燕香人在气头上,去买了点砖石,把两家之间的“门”给砌上了。
因为这件事,两家的关系迅速恶化。
不过乔燕香不在意,自家条件虽然不如陆老大家,自家可从来没有占到过便宜。
陆老太和陆老大总站着身份的便利,指使她男人干活。
不就是穷吗,自己被看不起就算了,自家女儿也跟着受欺负。
乔燕香听着陆从革小声复述,只觉得手里的这几张大团结格外烫手。
“我们家三水真是受委屈了。”
陆从革故意逗她,“还以为妈要把钱甩到我大娘和我奶脸上,说不要他们的臭钱。”
乔燕香恶狠狠的说,“干什么不要,这是我闺女的战斗果实。”
“明天妈带你姐进城,去百货商场买两条城里姑娘穿的裙子,就用这钱。”
乔燕香捏着小儿子的胳膊不忘激励,“爸妈让人瞧不起,你姐被陆露欺负,这全是没钱闹的,要是咱家有钱,你还有出息,怎么还会被人瞧不起,现在能考大学了,你好好念书考个大学,毕业以后当干部,给你姐撑腰。”
陆淼不觉得自己在大伯家受了委屈,乔燕香和陆从革却觉得她委屈。
娘儿俩正在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地激励彼此。
到了第二天早上,乔燕香主动提出带陆淼去买新衣裳。
挑在这个时间点带陆淼去买衣裳,她有两重心思,其一是补偿女儿,其二是下个礼拜陆露结婚,她要把闺女打扮的漂漂亮亮,让李家人后悔。
“你快成亲了,得买几件好看的衣裳撑场面,免得去婆家以后被人瞧不起。”
陆淼虽然挺想看看城里是个什么样,但现在天气热,随便动两下就一身汗,她实在不想出门。
“妈,咱下次再去吧。”她在炕上翻了个身。
这颓废的模样,让乔燕香忍不住想要伸手打她。
“吃了饭再睡,妈给你煎了个鸡蛋。”
“你吃吧,我不饿。”
乔燕香没办法,只得安静离开她的房间。
八月份天气热,不适合下地干活,家家户户在家里干副业——编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