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蕾在她身后疯狂发送爱心:“陈老师!你现在很像一个天使你知道吗!”
瓦木楼是老房子,除了屋顶是发黑的青瓦,屋子里里外外都是不加修饰的褐黄色土砖墙,屋里没开灯,但好在落日的余晖还能照进窗口。
主问诊的学生跟这户人家面对面坐在矮木凳上交谈,一旁辅助的学生用纸笔记录,许蕾口中的小齐和小廖则在端着摄影机拍摄。
屋内有序的景象之外,池宴歌站在靠近窗口的地方听,斜阳描摹着池宴歌冷淡的侧脸,陈序青忍不住先朝池宴歌那看。
小齐从摄影机后支出脑袋,跟陈序青摆摆左手。
陈序青跟她点了下头,想了想,放轻脚步走到池宴歌身旁。
池宴歌看她一眼,还处于工作状态中的严肃:“还要十五分钟。”
“好。”陈序青应声,她视线悄无声息在池宴歌身上打量,但池宴歌穿着长袖长裤,从外表看无法判断有没有受伤。
陈序青掏出手机,在输入框打下一行字,举到池宴歌面前给池宴歌看。
【我看到群消息林蓓在要创口贴,谁受伤了吗?】
池宴歌的目光从远处拉回到陈序青的手机屏幕上,看完,池宴歌拉高袖子,一边面无表情继续去听那头学生们的问诊,一边任由陈序青抬住她的手腕沉默。
白色绷带缠满了池宴歌的左手小臂。
天将黑未黑,橙红的晚霞将天际晕染成粉色,宁静的山村响起一阵阵狗吠。
陈序青一直跟在池宴歌身边,她包里的花露水和青草膏散得一干二净,但没有一份是交到池宴歌手上的。
学生们要带这户人下山,先去村里的卫生所,明天一早送去沛观县进一步检查。
来时还有空余车位的两辆车就不够了,最后,陈序青主动说她搭池医生回。
一行人一路打着手电筒往停车点去,陈序青走到许蕾旁边问:“花露水和青草膏还有么。”
只拿到剩余三分之一的花露水,陈序青快步倒回,跑到池宴歌身边,小心不去碰池宴歌受伤的胳膊,打开瓶盖,就十分突然对着池宴歌仔仔细细又喷了一遍。
池宴歌原本在听电话,说话的神情也是十分冷漠的,在回答肾上腺素打多少毫克的事,被冷不丁的喷了几下。
池宴歌有点发懵地看着陈序青的动作说完了剩下的话。
挂断通话,她看着陈序青,略带冷幽默道:“陈序青,你是在驱蚊还是在驱我。”
“这个驱蚊时效很短的。”陈序青坚持弯腰喷完池宴歌的全身,“而且山里的蚊子不一样,很毒,咬你一口你能难受一周。”
池宴歌:“我不是很招蚊子喜欢。”
“都说了。”陈序青一脸正气合上瓶盖,“山里的蚊子不一样。”
两人走在大部队的末尾,大部队来时的两辆车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前方的学生才回头来问陈序青的车在哪。
陈序青看看手机里的车辆定位,还要往前五百米。
池宴歌比她先开口,黑夜里的表情挺冷淡的,声音却很温柔:“冯茜,你们先走吧,我们的车离这还有段距离。”
——我们。
不得不说,陈序青听见这个词的时候,心底角落的某块情绪被轻轻地碰触了一下。
两人并肩站在靠近山背的一边,陈序青举着手电筒,目送两辆车前后离开。
气氛好似一下就变了。
尽管先前也是两人单独在最后走,但现在变成整条路上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情况,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独处空间。
陈序青晃晃手电筒的光,指向继续下山的路:“我们也走吧。”
夜半的山间,尘埃在手电筒的光线中飞舞,陈序青的手机一直在响,她看是群消息,就屏蔽调成了静音。走左边的时候老无意跟池宴歌撞上,陈序青换到右边,靠近山崖的路:“这山里的夜晚还真是安静哈。”
池宴歌拉住陈序青的手腕,让陈序青靠近自己:“不要往悬崖边走。”
“……哦。”
陈序青往旁边扫了眼,想说自己离悬崖边缘起码还有个一米多,何况边缘还立了半人高的围栏。
池宴歌拉住陈序青后再没松手,牢牢钳制着陈序青的左手。陈序青半边身子像提线木偶,她偶尔偷看池宴歌的时候还会跟池宴歌目光撞上。
两人一直没对话。
直到找到车,陈序青抬高后备厢厢门把空了的帆布包往里放。
脚步声从陈序青身后缓缓靠近。
陈序青转身,想跟池宴歌说东西放好了——
后腰瞬间抵在车身上。
陈序青愕然。
池宴歌的双手撑在陈序青的身体左右,胳膊环住陈序青,压迫感十足。
池宴歌的眼尾在笑,语调慢悠悠,正式跟陈序青秋后算账:“陈序青,你为什么不存我手机号呢。”
陈序青:“……”
【作者有话说】
秋后算账可以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第30章N-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