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
顾悸拿着游戏手柄转身:“我哪也不去。”
玙……
牺……
“季丶晨丶阳!!!”
顾悸完全无视他的怒吼:“我肋骨骨折了,需要休息。”
蒋森就说对方今天怎麽跟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原来是因为这个跟他拧着劲呢。
他不就是没打电话问问麽,气性这麽大。
蒋森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缓了语气:“你受伤以後慢慢养,今天必须跟我去见个人。”
顾悸继续游戏,满不在乎的问了句:“什麽人。”
“吴其……”
‘然’字还没出口,他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蒋森接起後立刻换了副嘴脸,对着听筒那头的人连连应声。
通话刚刚结束,身後的声音就把他吓了一跳。
穿戴整齐的顾悸说了声‘走’,然後就绕过他向门口走去。
两人出了酒店就直奔机场,晚上7点半,飞机降落在S市的虹桥机场。
因为下班高峰期,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过了九点。
两人一进入老式公馆,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低气压。
赵导的片场停工只为等一个人,一线演员都不敢这麽大牌。
蒋森讪笑着正要过去跟导演赔罪,却被顾悸一把抓住了手腕:“你说的那个人在哪?”
“你松……”
“化妆,造型——”
随着副导演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七八个人立刻围了过来。
结果顾悸还是抓着他,蒋森汗都吓出来了,赶紧压低声音:“我保证,不不不我发誓,等你拍完这场戏我一定安排你见他行不行?”
顾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才松开了手指。
几个人半推半拉的将他弄进了化妆间,顾悸刚坐在椅子上,导演助理就把几张纸塞了过来。
“这是剧本,待会台词半个字都不能错。”
顾悸足足在椅子上坐了两个多钟头,他的头发被剪短了,还漂成了白色,衣服也换上了红色的丝绒浴袍。
等上半部分的纹身画完,导演助理立刻带人回了拍摄现场。
赵孟予已经坐在了导演椅上,见顾悸过来,也只是扫了一眼又把头转了过去。
他看着监视器,语气缓慢:“知道你演的角色要做什麽吗?”
顾悸只说了两个字:“捕猎。”
赵孟予顿了几秒,转过身看着他:“台词呢?”
“背熟了。”
站在灯光师身後的吴其然挑了下眉,这个季晨阳看着还行啊,至少第一次面对赵导没慌,也没急着表现自己。
赵孟予也觉得这小孩儿挺有意思,但是他跟吴其然的角度不同,而是出于季晨阳对剧本的理解。
他挑了挑下巴:“行了,过去吧。”
副导演先给顾悸指了下走位,定点,然後连戏都没试,就把女主角叫了过来。
“第八十七场,一镜十三次。”场记落下打板声,赵孟予:“A。”
昏暗的走廊传来脚步声,在摇摆不定的吊灯中,一道身影缓缓显出。
片刻之後,一段口哨声响了起来。
顾悸挑的是童话故事里的一段摇篮曲,原本舒缓安眠的节奏,他却拐着调子吹的又轻又慢,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无比吊诡。
他修长的指尖一直划在斑驳的墙面上,似乎是在玩什麽游戏。
泪流满面的女主角拼命按着电梯键,另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发出一点声音。
电梯终于到了,女人连滚带爬的进去,然後抱着腿缩去了角落。
电梯门缓缓的阖上,可就在这时,一只沾染鲜血的脚从缝隙中卡了进来。
电梯门左右划开,女人眼眶中的泪水都在颤抖,喉咙中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