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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来（第3页）

“没出事。”萧长宣面不改色，“你不必担心他，我今晚叫你来，只是想问你些事情。”

“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麽，我就一个字都不会说。”林空青倔强道。

“关系到他死活也不说？”

这句话比任何威胁都能震慑林空青，她落在萧长宣身上的眼神几番变化，认输道：“你要问什麽？”

“你的溯时，最强能到什麽地步？是像谢氏其他人一样依托谢家嫡系血肉，还是独立存在？”

“独立存在”四个字让林空青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你应该没忘你一开始为什麽能跟着我们。”萧长宣轻擡眼眸，眸底暗紫幽微，压迫感十足，“谢家家主过不了多久必然会死，但你的溯时……不能消失。”

这话不难理解。

溯时关乎着楼寻的血脉屏蔽，即使林空青从来没有开口过问，她也明白这个血脉印记跟楼半仙性命息息相关，如果嫡系死亡，溯时消解，届时——

他是在为楼寻做打算。

林空青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所有挣扎与不满都消解成一片空白，女孩看着眼前魔尊，难以置信问：“你要走？”

“……”萧长宣没有否认。

寂静的夜色蔓延，林空青蹙着眉，想不明白为什麽一向形影不离的人忽然毫无预兆选择分开。

明明数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婚仪里同拜天地。

但她没有多问，良久沉默後，她回答了萧长宣一开始的问题。

“关于楼半仙的血脉屏蔽……你不必担忧。”

“……”萧长宣垂眼，鸦羽般的长睫盖住他眼底情绪，叫人看不分明，“那你们近期可以准备一下了。”

“准备什麽？”

“离开煌城寨。”萧长宣道，“继续待下去也没用，这一个月，地下二层已由新版白泽接手步入正轨，一层治安队占领了不少帮派，治安管理也规范很多，至于学院……我很快会安排学生交流，你先和万山游借此前往地上。”

“楼半仙呢？”

“……他在你们之後。”萧长宣道，“你们在地上需要置办好身份，你有外界生存经历，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等地下城事情处理好，我会送他上来，届时我希望他能过上自己的生活，最好……能把事情都忘了。”

林空青无言看着他。

“……谢氏医术里有改人记忆的阵法，届时还麻烦你改动，让他记得他成过婚，有个发妻，这样他就不会再娶——你也可以借此让他接替谢羽时位置，成为你的兄长。”

说完，萧长宣擡眼，见女孩瞳光不复往日平静，反而如被惊扰的水波，漾出的情绪复杂。

良久，林空青才闷声道：“我不会对楼半仙如此。”

昏暗里，萧长宣似乎笑了一下，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那随你”过後，林空青浑身一松——威压被撤开了。

林空青茫然起身，擡起头却发现魔尊已经立于屋檐上，夜风吹起他绛紫衣袂，她仰起头，正对上魔尊那双眼眸。

沉静，漂亮，瞳眸在暗夜里藏着微光。

林空青好像从那微光中看出了丝丝羡慕和悲伤，却还没待看清，萧长宣转过身，一声叹息落入耳畔。

“算了，将就吧。”

“……”

林空青立刻冷脸，有心想给这从没看顺眼的魔尊再下一次毒，萧长宣身影却转眼消失在暗夜中。

林空青站在原地，不知为何，

她觉得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