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想起太夫人的出身。听闻太夫人的娘家刘家是前朝望族,曾出过好几位大员,改朝换代之後,刘家似乎就落魄下来,再没什麽声音,但如今看来,人家底蕴深厚,说不定一直在闷声发财,只是一直保持低调罢了。
将盒子收好,那头双巧带着素心回来了。
汤婵跟素心说了事,问她借调些人手,好搬运东西。
素心听了,二话不说开始安排。
汤婵对着嫁妆单子,指挥衆人将东西分门别类归置到作为库房用的西厢房。
她的嫁妆着实不少,天色渐沉,还剩一些没有理完。
“明天再接着弄吧,”汤婵笑眯眯地心情极佳,也不着急,“该吃饭了。”
若是在规矩严些的人家里,汤婵这个媳妇儿是要到婆婆院里昏定晨省,一天两顿伺候婆婆用膳的,但之前说过,太夫人是个慈和的性子,今天早些时候就交代过汤婵,她时常茹素,饮食太过清淡,怕小辈们吃不惯,故而各家都在自己屋里用膳,偶尔才会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不等二爷回来吗?”秋月问汤婵道。
“他不是说今天要晚点回吗,”汤婵想了想,“咱们吃咱们的,不管他。”
幸好汤婵没等,她都快歇下了,解瑨才回来,还是醉着回来的。
隔着老远,汤婵就闻到了一股酒气,不由皱了皱鼻子,“您这是喝了多少?”
她担忧地看着解瑨,今天可别睡在正房吧,累得她也睡不好觉。
解瑨揉了揉眉心,捧着解酒汤一饮而尽。
他醉得厉害,但还没完全失去意识,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酒,便对汤婵道:“我今日歇在书房。”
汤婵听得一喜。
解瑨这样知事,她自然乐得成全,汤婵叫来素心,郑重交托道:“二爷就交给你了。”
素心瞪大眼睛,表情迷懵。
这……
怎麽就交给她了?
新夫人就这麽不管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之前的夫人照顾二爷事必躬亲,不假他人之手,新夫人居然就要当甩手掌柜?
解瑨在半醉半醒间,也迟钝地反应过来。
原先汤婵之前脸上那个担忧的神情,并不是忧心他本人,而是担忧他会不会留在正房。
他这位新夫人好似把他当成累赘包袱,开心地甩开了……
解瑨沉默。
不知怎地,他的脑海中突然想到汤婵白天说的话。
果真是只求问心无愧……
汤婵却是不管他们怎麽想。新婚夜谈判的时候,解瑨可没要求她做一个贤妻良母,哪怕要求了,汤婵也要想办法耍赖的。
她迈步离开,临出门前想了想,好心叮嘱素心道:“好好看着,别让他仰卧着睡过去。”
醉酒之後容易食物反流,仰躺姿势有可能造成呕吐物进入呼吸道甚至堵塞气管,轻者引发吸入性肺炎,严重是会窒息而亡的。
等素心应下,汤婵回到房间,先是美美地泡了个澡,随後美容睡觉。
第二天,汤婵一推开窗,便瞧见晨练回来的解瑨。
解瑨一时没说话,只默默看着她。
汤婵跟没事人一样,微笑着问:“用早膳吗?”
解瑨失笑,迈步进了屋。
饭菜很快摆了上来。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吃饭,汤婵这才发现,解瑨似乎偏好少油少盐的菜品,口味很是健康。
解瑨也意识到了什麽,说道:“你有什麽想吃的,吩咐厨房便是。这个院子里也有小厨房,你陪嫁里若有厨娘,可以直接安排进来。”
汤婵点头应下。
用过饭,二人各做各的事情,解瑨回了书房,汤婵则是把剩下的嫁妆全都归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