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妈妈这才发现徽姐儿带着步摇,“这是……”
徽姐儿握着拨浪鼓的手紧了紧,小声道:“是母亲送来的。”
馀妈妈脸上露出警惕,心下什麽“收买人心”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之类的想法走了个遍。
但屋里伺候着的人不少,馀妈妈就没说什麽。
桓哥儿还在锲而不舍地往步摇上抓,馀妈妈见桓哥儿这样活泼,心里喜爱,随口对徽姐儿道:“难得小少爷这麽喜欢,姑娘取下来给小少爷玩一会儿罢。”
徽姐儿一怔,一旁的蒋奶娘皱了皱眉想说什麽,却见徽姐儿抿了抿唇,小心把步摇取下来给桓哥儿了。
蒋奶娘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这时外头突然来了人,是宛姨娘身边的丫鬟吟书。
等馀妈妈看清来人是谁,神情就闪过一抹隐藏的不喜与鄙夷。
“馀妈妈,”吟书说道,“之前大姑娘的春装尺寸有些不合适,现已改好了,大姑娘要不要试试?”
馀妈妈语气冷淡道:“嗯,你放下罢。”
*
另一边,汤婵回了自己院子,倒没觉得很累,看了看时辰还不算晚,便对秋月道:“去问问宛姨娘有没有时间,有空的话请她来我这里一趟。”
她不在的这几天,府中事务是宛姨娘带着紫苏跟紫竹处理的,汤婵还是需要过问一下,做到心里有数。
秋月依言去了。
汤婵等人过来的时候,顺便把留守的紫苏叫到跟前,“我不在的时候,院里有没有发生什麽事?”
紫苏答说:“一切都好。”
她还不知道那天晚上紫竹跟进净房,试图伺候解瑨的事,解瑨没宣扬,紫竹自然也不会四处说起。
汤婵点了点头,“那府里头呢?”
“都是些常规事务,大多是按照府中成例办的,”紫苏回道,“宛姨娘处事老道,对着奴婢们也没有藏私,奴婢跟着学了不少东西呢。”
汤婵摸了摸下巴,“你瞧着宛姨娘态度怎麽样?说来当初她是我强拉来的壮丁,也不知道宛姨娘有没有觉得勉强。”
“夫人多虑了,”紫苏笑道,“奴婢瞧着宛姨娘是真心高兴,伺候宛姨娘的吟书都悄悄跟奴婢说,宛姨娘私下里干劲十足,情绪都比往日好了不少。”
再说这样掌权的好事,哪个姨娘会不喜欢?年关之後,府中事务少了不少,再加上她们处理起来逐渐娴熟,佳姐儿的生母段姨娘再摸不到什麽活干,都很是失望呢。
“那就好。”汤婵放下了心,给紫苏画饼打鸡血,“那你就多跟宛姨娘学一学,早日做到独当一面,若是之後哪天宛姨娘不做也不怕了。”
紫苏高兴应下,“奴婢晓得。”
汤婵正想让她下去,忽然又想起什麽,“对了,之前让你打听的事情怎麽样了?”
意识到汤婵说的是什麽,紫苏一下就臊红了脸,不过这倒没影响她答话,她小声说道:“奴婢送了信过去,但与奴婢的相熟的人都已经不在了,管事的妈妈可能怕惹麻烦,说不做这个生意,奴婢正在想别的办法。”
汤婵闻言有点失望,但没露出来,安慰道:“没事。”
紫苏有些不好意思,“是奴婢无能。”
“这又不怪你,”汤婵笑道,“而且我跟你提过这件事之後,回头再想,发现叫你去做可能也不太合适。没关系,等我再寻摸寻摸别的门道就是。”
正在这时,宛姨娘到了,汤婵便停下话头,让宛姨娘进来。
宛姨娘也知道汤婵叫她来的目的,短暂寒暄过後,便条理清楚地禀报了这几天的事务,如何处理,以及涉及的账务等等。
汤婵一一对过,发现没什麽问题,便笑着对宛姨娘道:“辛苦姨娘了。”
“哪里,都是奴婢分内之事,”宛姨娘恭谨道,“还要感谢夫人信任才是。”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听秋月来禀,“夫人,馀妈妈求见。”
汤婵一愣,心中稀奇。
她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