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9颜
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什麽是幻觉,什麽又是真实。事到如今,我无法再分辨。我看到的就是真相吗?如果我的存在是一场妄想,那我真切感受到的那些又是什麽?
我心中,兀然地升腾起另个念头。也许呢?虚假的不是我,是胡天喜。对吧?他可以这样说我,我也可以这样说他。我是什麽?意识是什麽?我只知道这里有一具躯体,躯体里住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我说过我爱他,我说过。
我并不想伤害他,我说过。
我唯一害怕的是我们没没有以後,我说过。
我说过好多好多可爱的话啊,可如今这些温情的承诺变成了一把把向我刺来的匕首。胡天喜用它们刺伤了我——也许,是刺伤了他自己。
我和他,我们一起嘶声咆哮起来。我铺在地上咳嗽。我把胡天喜叫醒。
胡天喜看着我的——他的——我的左手里的本子。“都知道了啊。”他说。
我有千万句质问的话,可到底没能说出来。是啊,我还能说什麽呢?我不可能从他那儿得到答案。他认为我是什麽我就是。妄想也好,人格也罢,甚至一个甩锅的对象……我在他的脑子里过活,能依仗的只有他的所想。我可以是一朵花丶一只鸟。我可以被揉搓打磨成任何模样,只要他想。
我的丶他的丶我的……
他丶我丶他……
喜丶xi丶禧……喜丶禧。
思绪越来越混乱,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我脑中里打架。其中一个,他说:不要相信那些胡扯的话语,你就是你,你的存在不以胡天喜这个傻逼所界定。另一个气更壮些。他声调高亢地反驳说:事实如此,不要惺惺作态。你还记得你怎麽出生的吗?你记得你应该认识的人们吗,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吗?你谁也不记得,反而是李星焕和顾志鹏——这两跟胡天喜接触多的人,你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于对他们也有类似的感情。承认吧,你不是住在谁的脑子里。你们根本就是一个人。世界上从没有存在过“胡天禧”,有的只是一个得了精神分裂症的男生,和他构建出来安慰自己的幻觉罢了。
证据摆在我面前。诊断书丶安定药丶日记簿,还有吻合上的时间轴,我长眠于黑暗的关键跟证明。
我不能否定,但我也不愿我的生命不过如此而已。我活着我活着,我告诉自己,至少在我的定义里,我作为一个崭新的生命活着。
可是可是可是……
酒劲起了,我全身都在痛,身体如铁般沉重。四肢在燃烧,一团火自心头升起,快要把我烧成灰烬。
忍无可忍,我把他扑到床上。
床头柜被打开,我掏出那些东西,泄愤似地用在他身上。
我听见哭泣丶呻吟,噗噗的水流声,不断进出某人的身体。我清醒地疯狂着,眼看他身上逐渐布满红痕,我慢慢地停下了动作。
“痛吗?”我问他。
他嗓子全哑了,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比这疼多了。”
我不知道自己疯了多久,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我看见粉红色的天空,粉红色的云朵。
我试着坐起来。没用,浑身都痛。昨晚上被使用过度的地方过了一晚也没能完全合上。我该庆幸自己还记得把东西拿出去吗?
一床狼藉。我撑着脑袋,勉强走到窗前,几步路程而已,没想到打了好几个踉跄。
——妈的,有个屁用。
「ay」夏天,一个生长的季节。幼鸟飞离巢穴,孩子告别童年。
我却什麽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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