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发鹿文学>世家子的科举之路 > 100110(第6页)

100110(第6页)

夏恪庵盯着宁毓承看了又看,自顾自笑了声,挤眉眨眼道:“你阿爹这个人吧,虽说比我要差一些,倒也不算太差。将所有的事情,正大光明,放在台面上来说,便是他在信中所言。我本不想理会他,我天纵奇才,哪能听他的安排。唉,我一到江州府,就要对姓贺的弯腰,威风扫地,就勉强听了你阿爹的建议。”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啧啧两声,“你阿爹在京城时可不这般,几副面孔。正大光明,呵呵,他也有正大光明这一日。”

宁毓承放下碗筷,坐着一言不发,认真聆听。

夏恪庵坐直了,认

真地道:“江州府是你们宁氏的地盘,你们宁氏先前经营多年,在江州府名声极好,是该正大光明。我等下去写折子,将江州府所见所闻,一字不差全部禀报朝廷。我觉着,这一场仗,会赢。”

宁毓承只淡淡嗯了声,并不见欣喜。

夏恪庵神色狐疑,问道:“七郎可是以为会输?”

宁毓承摇头,道:“我没多想,毕竟输赢不由我们判定。且赢了,不过如此,输了,也不过如此。”

夏恪庵怔住,神情渐渐低落,他没有做声,惟有长长叹息。

走水一事,始终没做最后的定论。大家起初说得起劲,毕竟他们没受损失,后来也就淡了。

此后,贺道年心急如焚,面对着夏恪庵在交盘中的各种刁难,几乎伏低做小,一声不吭。

两月后,江洲府这天下了第一场初雪,京城来了旨意。

第104章……

江州府冬日,远比不上北边寒冷。哪怕下雪的天气,地里仍有绿油油的菜蔬。只是江州府的冷,带着南边特有的湿润。寒风吹开皮囊,潮湿紧随其后扎进去,仿佛全身都被浸泡在湿冷的水中,晒不干,熏不暖,浑身骨骼都咯咯发抖。

雪花纷纷扬扬,如细白的丁香花般飘落,牛毛般大的雨丝夹杂其中,落到屋顶树梢地上,大半化了,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白。

如约而来的梅花,三三两两开放在枝头。贺道年宅邸书房外便是一片梅园,以绿萼梅最盛。

当年,贺道年尙未到江州府上任,临近月河的五进私宅都已经替他备好。这片梅林,最深得他心。

梅园的梅花开了,绿萼满枝头,如往年那样,映照在雪白的窗棂上,雅致而宁静。

书房暖如春日,香炉中点了昂贵的龙涎香,进去只消片刻,发丝都透着化不开的香气。

书房安静得令人窒息,枯坐着的几人,无一人欣赏窗外的初雪,梅花。

贺道年脸色如雪一样苍白,双目却赤红如红梅,眼底垂着松垮耷拉的眼皮,让他看上去格外憔悴。

马先生面无表情,定定望着某处,也不知他此时在想什么。

终于,贺禄绷不住了,忽地站起来,转身朝外奔去。

贺道年恍惚抬眼看去,搭在书案上的右手,抓握成拳,又无力松开。

马先生连眼皮都没抬,事到如今,谁还顾得上贺禄发疯!

“尚书,事情兴许还有转机。”马先生终于艰难地说了句。

贺道年却不见半点欣喜,他嘴角牵了牵,喉咙呼哧作响,挤出了一句话:“何来的尚书,何来的转机。”

是啊,尚书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又何来的转机。

马先生下意识在心中附和,低头不做声了。

朝廷下了旨意,御史台与谏院一同弹劾贺道年,下令江州府拘其进京受审。

御史台与谏院一起被称为台谏,由陛下亲领。一般御史台与谏院互相看不顺眼,向来不和。这次贺道年甚是难得,有幸得台谏一并弹劾。

照大齐的规矩,官员被罢免或者贬谪,先有御史台或谏院弹劾、其他官员或百姓参奏状告,朝廷会着刑部或者大理寺等衙门,进行核查。核查若有属实的部分,方会昭其受审。

朝廷直接略过核查这一步,直接下令拘其进京。拘是对待犯人的方式,除非贺道年有通天的本领,让陛下在最终定夺时,他能被赦免。

御史台与谏院一同弹劾,陛下要是有网开一面的意思,就会按折不发,何况是拘其进京。

事到如今,马先生并非不后悔,好不容易寻到个好差使,却出师未捷身先死。

后悔也无用,是他自己眼巴巴跑了来自荐家门,怪不得别人。

“东翁,收拾一下吧,终究是要进京。”马先生还算是可靠,他没打算临阵逃脱,准备一同进京。

兴许朝廷看在他跟在贺道年时日短的份上,会从轻发落。要是逃,说不定会被打成逃犯,累及家人。

贺道年惶恐不安,更是心灰意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套上枷锁后,纵然库房里堆满了金银财宝,他连根针都带不走。

屋外,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贺道年瞳孔猛缩,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去,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夏恪庵领着差役到了门外,他扬了扬手上的旨意,道:“得罪了。”

差役走了上前,贺道年闭了闭眼,沙哑着嗓子道:“我自己会走!”

夏恪庵扬眉,朝差役们摆了摆手,让贺道年自己走了出来。马先生见状,一声不吭跟在了其后。

两人走出门,看到徐先生也站在了那里。他一身青衣,脸色虽不大好,却从容许多,像是早有预料。

贺道年定定看了会徐先生,心头涌起千头万绪,却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时徐先生苦口婆心劝过他,莫要做得太过,尤其是他尚在江州府,江州府比不得别的地方,宁氏的根,已经深深扎在这片地上几百年,非他能动。

贺道年不信邪,他只信权势。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宁氏扎根深,便将其连根拔起。

那时他被砸到头上的权势冲昏了头脑,忘记宁氏同样拥有权势。

贺道年尙算镇定,直到进了阴冷潮湿的大牢,终于崩溃了。身后的牢门关上,锁匙的铁链撞击作响,他猛然转身奔到门边,紧抓住牢门嘶声大喊:“放我出去,放本官出去,大胆,本官是礼部尚书,本官是礼部尚书!”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