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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第6页)

“工学必须学算学。算学是所有学科的根基。”宁毓承解释道。

宁礼坤两道眉毛都快皱成一条线,认真沉思片刻,道:“宁小七,

你太过天真。算学也就罢了,工学,你打算教授学生哪些本事?”

大齐的算学还是太过浅显,用得最多还是加减乘除运算,高深一些的则是方程,以及正负开方术。《周髀算经》中有勾股定理的阐述,

例如“句广三股修四径隅五”,算是最早的几何。虽还未有系统的学科,但战国时期车轮上的軎、辖,以及汉时期的齿轮,卡尺,三星堆的五幅车轮,近二十五丈高的佛塔等等,足以能说明,几何甚至力学,早就被能工巧匠所领悟到,用在了建造技艺中。

巧夺天工的技术,只拿来用于天子贵人享受,墓室的陪葬,实在是太可惜了!

“祖父,工学教授的多了,大到开山,小到一针一线。从工到医,我们寻常日子中,哪一样离得开,偏生是不入流的行当。”

宁礼坤的手渐渐松开,宁毓承捂着发烫的耳朵,认真地道:“祖父,我不敢想去开山劈地,只一些小技艺,比如织布机,犁,我们的马车车轮能改善一些就好了。还有另外一种方式,有些工匠只会做,不会教书育人,那便让他们去琢磨,总结房屋为何不会倒塌,车轮为何要加轮轴,为何要做成圆状。种子为何会发芽,种子该怎样保存,为何有的产量高,有的产量低。他们只管用心研习,不断试验。”

宁毓承觑着宁礼坤深沉的表情,声音不由得放低,目光灼灼盯着他:“祖父,他们,才是真正的国之大器!”

“国之大器。”宁礼坤念叨着,心间万般滋味。

做事难,办学堂尤其劳心劳神。明明堂起初只是族学,宁氏子孙读出了名堂,碍于情面收了通家之好的子弟进来读书。慕名求来的人愈发多,明明堂才到了如今的规模。

明明堂一直在贴钱,钱不算多,日积月累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宁礼坤从不算这笔帐,身为宁氏的族长,他日渐苍老,考虑得要更长远些。

待他百年之后,宁氏族长可还会一如既往,不计较盈亏,将明明堂继续办下去。

宁氏族长的人选,宁礼坤一直在暗中物色,始终未得合适的人选。

老大宁悟昭敦厚有余,魄力不足,难以服众。宁悟明仕途一片光明,应当长居京城,等不到他致仕告老回到江洲府来接手。老三宁悟晖见识能力都够,只心机深,欠缺一份胸襟。

其余如子侄辈也总有各种不足之处,宁立坤皆不满意。宁氏在江州府,若无人继续支撑,族人各自散去,兴许还能继续繁荣,宁氏在江州府的根,便枯萎了。

宁毓承的想法,很令宁礼坤心动。他却顾虑重重,无论教书育人,还是研习试验,皆非三五日之功,明明堂难以为继,到头来,落得个一无所成,让人看笑话不说,还白白让人猜忌一场。

宁氏在江州府的明明堂,已经让官学以及其他书院嫉妒。这次在江洲府的大动干戈,所幸有官府与各大世家大族一起出面,宁氏才不那么显眼。

“要国之大器,你待作甚?”宁礼坤目光晦暗不明,缓缓问道。

反正八字没一撇,宁毓承拉起虎皮做大旗,从公到私,都一并兼顾到了。

“祖父,为天下,为宁氏一族名留青史!”

宁礼坤浑身一震,犀利的视线,在宁毓承身上来回打转,呵呵笑了。

“小混账,老子在吏部时,见多了回京述职的官员。你想忽悠老子,等你历练几十年再说。快滚回去老老实实读你的书,今朝的大字都写完了?”

宁毓承不接写大字的话,锲而不舍道:“祖父,明明堂的事,祖父先给个准信,时不待我啊!”

“河道宅子还未动工,你又新寻了事情出来,你可是诚心不让我这把老骨头好过?”宁礼坤恼怒地道,手又抬起,作势要揍宁毓承。

宁毓承赶忙避开,道:“祖父,对,修河道何工的工匠也厉害,修宅子的一样,尤其是修寺庙的,修好几层,千百年都不倒。庄子里种庄稼厉害的”

“祖父,你别走啊。祖父,你给个准信”

宁礼坤转身回屋,宁毓承要追上去,宁大翁不知从何处走出来,笑着俯身拦住了他:“七郎,老太爷要歇息了,七郎也早些回去吧,夜里凉,七郎别在外逗留,老奴送你出去。”

“大翁,我自己走,你去伺候祖父。”宁毓承客气回了宁大翁,转身回松华院。

先前看宁礼坤的反应,他应该有所触动。看他模棱两可的态度,宁毓承也没办法。

老狐狸能做到朝廷一品大员,哪能被他三言两语就打动了。

要是再如上次那般,先斩后奏直接将宁礼坤推举上去,他下不来台,宁毓承自己,估计会下族谱。

回去之后,宁毓承怀着惨烈的心情,补写了二十篇大字。翌日一早,睡眼惺忪起身,拉弓射箭,出了一身汗之后,他方勉强清醒。

用完早饭,宁毓承急匆匆赶去上学。不过休息了两日,学堂变得熟悉又陌生,尤其是进入新的外舍院子,课舍变了,身边的同窗也变了,只有不到五个熟面孔。

赵春盛坐在他斜后方,宁毓承一进门,他便跳起来,双臂在空中挥舞着,兴奋地道:“七郎,嘿嘿,我们又在一起了!”

课舍的同窗都朝宁毓承看来,有人好奇打量,有人则和气与他颔首招呼。

宁毓承心道估计大家都认识他,毕竟他是宁礼坤的亲孙子,赵春盛又那般热情,他想要不引人注意,只怕也不能够了。

幸好先生从课舍外走了进来,大家忙坐好,宁毓承也在自己的位置上端坐好,听他的第一堂天文历法课。

第一天的课程很简单,教授的王先生约莫三十岁左右,他先点了几个年长些的学生去搬书。

待每人领到书本之后,孙先生言语风趣,先粗略讲授了天文历法的来历,名家先生,他们将要学习的东西,朝廷的礼仪规矩等等。

天文历法对宁毓承算是全新学问,他听得极为认真,对这门课程心中大致有了数。

天文与历法紧密相连,主要测量日影,用来确定日历,节气。钻研太阳月亮星辰的运动,预测日食月食,即“食”、“蚀”。

宁天文历法所需要的计算,对宁毓承同样很是容易。唯一需要注意之处,便是现在的说法以及称呼,卜卦。

最令宁毓承郁闷的是,明明早有天文历法的学说,书本。东汉王充《论衡。治期篇》,早就言明“在天之变,日月薄蚀,未必人君政教所致。”

可惜,事关“天象”,与天子有关之事,依然威不可测。

大齐同样流传着日全食时,即“血月”为凶兆的习俗。日食或者月食由司天监与翰林天文源负责监测,礼部与太常寺提前准备伐鼓礼,铺子关门,沿途设道所祭典。若恰好遇到大灾荒年间,天子还会下德音与罪己诏,减免赋税。

减免的一点赋税,估计还比不上祭典的花销。钱粮是一回事,最重要之处还在于,有用的科学,被用于天家,彰显天子权贵威严,令宁毓承感到荒谬透顶。

下午的新课程是策论文章,教授的方先生,同样先让他们了解何为策,何为论。

宁毓承听完下来,了解到了策论文章为何难写,究竟难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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