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沈岫白来公寓那天的後半段,他几乎都是凭借着本能给对方回应。
直到最後看人像是道别一般笑着淡淡转身离开。
他就那麽静静的注视着对方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知道看了多久,浑浑噩噩的回了房间,机械式的洗了个澡後直接就回了卧室,瘫躺在大床上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那一刻的无措和茫然盖过了其它,以至于直到新月当空他才後知後觉的反应过来。
茫然的伸手轻抚上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刚的温度,他依稀记得那里被微凉的薄唇划过时的触感…
咚!…咚!…咚!!!
被遗忘的心跳声骤然响起,愈演愈烈。
声音大到,震荡着耳膜。
杜文昊瞳孔微颤紧咬着下唇羞红了脸,生怕被外界听到。
因为羞怯的那双大眼睛越发灵动,犹如丛林中迷失的小鹿,雾蒙蒙的多了抹异样神采:白二说他不会跟白羽结婚。
他喜欢的也不是斐一川…他说他喜欢的人叫杜文昊。
刚刚的一切像是幻觉,又像是一场梦,但他清晰记得呼吸纠缠的一瞬鼻间萦绕的是淡淡的檀香。
那是沈岫白的味道。
那之後杜文昊一直羞怯于跟沈岫白接触,反倒是沈岫白自打离开後人虽还在港城,但每天都会抽些时间主动跟他联络。
虽然两人聊的内容跟以往并无太大差别,但他们都感觉到了隐隐的有什麽在发生改变。
以至于就连有天陆少泽再次上门,亲临这二人打电话时的腻歪劲後二话不说擡腿就走了。
临关门时还干笑着窝火的丢下了一句:"我他妈就多馀来!"
这样又过了两三天,杜文昊渐渐品出了不对。
他倒不纳罕依照沈岫白的情况,拒绝就行的事为什麽还非要特意跑趟港城。
毕竟双方还没撕破脸,这事不仅有沈世昌那个便宜爹的意思,开口的毕竟是沈岫白他爷爷。
眼下这情况,他的确不回去一趟不合适。
但杜文昊总觉得不对劲,要说哪里有问题他也说不太清,就是觉得事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麽简单。
何况按理说沈岫白表态後,这时候也早该回A市了才对。
难道人被扣下了,沈家想要来硬的?
也不像。
尤其这些天两人还有联系,虽然他也没表态…
杜文昊挑挑眉,小脖子一耿:这话可是他说的,没想那麽多只是想告诉他。那他现在还没给个准话,不也是白二自己没提,他都不急,小爷有什麽可急的。
想归想,一切都合理反而出现了不合理,杜文昊敏锐的觉得这里恐怕还有他没弄明白的隐情。
回想起那天沈岫白离开时的反常,杜文昊心底里的不安逐渐升腾。
他拿起电话刚想直接给人拨过去,手指在界面上顿了顿终究没按下去。
他感觉到沈岫白是有心不跟他讲,这样的话问了也是白问。
想了想又给陆少泽打了过去。
两分钟後,杜文昊抖动努动两下嘴唇,咬着牙挂断电话。
他用了些力抓了两把脑袋,发质极好又浓黑的头发被他弄的乱蓬蓬的。
脑海里还回荡着陆少泽那狗东西消遣自己的话。
"你等着!看我哪天收拾你。"他对着空气假装陆少泽就在面前般放了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