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报官,如果报官不成,那我就去告御状,即使用我的人头做代价,我也要告!即便你现在威胁我,我也不怕你,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打死你?”
裴郁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陈幼安,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东西,蓦的松开手。
陈幼安突然摆脱了束缚,一瞬间有些愣神,等他回过神来,他便被裴郁扯着受伤的手腕,拽下车。
马车停靠在繁华的路边,面前赫然是一座威严耸立的官府,官府的门匾上写着"清正廉明"四个大字,门口一字排开的士兵笔直的站立着,似乎静等着陈幼安前去求助。
陈幼安被裴郁从身後推了一下,一个踉跄不稳,摔在地上。
“去啊。”
裴郁前脚掌踩在陈幼安的手背上拈了拈,他擡眸冷眼看着陈幼安报以希望的地方,不屑的嗤笑道:“我给你机会告我的状,告的赢,我认,告不赢,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说完,松开脚,冷眼看着陈幼安被踩红的手背。
陈幼安吃痛的看向踩伤的手背,他的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血来,他咬咬牙,闷声不吭的撑着地站起来,谁知刚一站起来,他便重心不稳的再度摔下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的哮喘愈发严重了。
眼看着希望就在眼前,他的身体却背叛了他的意志,重重的昏了过去。
依稀记得,那三天里,他被裴郁用铁链子拴在床上了好久。
那三天里,只要他见到裴郁,他就开始发抖,控制不住的发抖,刚开始还好,裴郁有耐心的给他适应的时间,可越往後,裴郁的耐心便渐渐消失不见。
他开始打他,开始不顾他的哀求,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拽到铜镜前,将他毫无尊严的摁在桌上侵犯。
他哭着求裴郁放过他,换来的确是裴郁的动辄打骂。
他疼得厉害,想昏死过去,可始终闭不上眼,直到裴郁被人催促着喊出去,他才得以喘息,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扯过凌乱的衣衫披在身上,崩溃大哭。
哭够了,他便慌张的找地方藏身。
只要躲起来,他就安全了。
他悲哀的想着。
可他忘了,他有一个尾巴露在外面。
裴郁回来时,便看见长长的铁链穿过供桌,供桌上摆放着慈悲为怀的佛像,供桌下躲着惊恐不安的宠物,宠物仅靠着一面红布遮挡,胆怯的望着外面走动的影子。
裴郁衣冠楚楚的走到佛像面前,他用懊悔的神情看着佛像,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一拜:“伟大的神啊,我那个可爱的小朋友躲哪儿去了呢?”
他说完,迷茫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不乖的小朋友,会躲在哪里呢?”
他随手掀开大红的被褥,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惋惜道:“没在这儿啊。”
忽然,他像是看见了床头绷直的铁链子,蓦的笑出了声,他伸手握住那个铁链子,顺着链子的指引,一步一步的走回佛像面前。
他笔直的站在佛像前,白多黑少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底下的红布,狡黠的视线,仿佛一头吃人的野狼。
他阴恻恻的笑着,径直走到红布面前,蹲下身来,透过红布,对上陈幼安惊恐的眼睛:“找到你了。”
陈幼安吓到失语,呆愣在原地,耳畔一阵嗡鸣。
裴郁的一只手上,还轻轻地握着他脖子上的铁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