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怕是裴郁也不敢随便出手吧……
但愿是这样。
柳无灾想。
…………
“叔叔……”
陈幼安肩头披着厚重的斗篷,斗篷上的羽领是上好的鹅毛,他狼狈的摔在地上,膝盖上的疼,如针刺般,刻进他的骨头里。
裴郁放他走前,把他拖进屋子里又侵犯了一次。
他从没想过让陈幼安好好的回到家。
看着陈幼安嘴里咬着的保命人参,忍不住伸手掐住陈幼安的後脖颈。
他真的相信陈幼安吗?
不。
他不相信,可他又忍不住去想,这样一个为了保全家里人的性命从而牺牲自己一辈子自由的一个人,会做出什麽
是会杀人
还是会不择手段的为自己牟利
他很好奇。
俯身吻了吻陈幼安发抖的脊背,恶魔般的低语在耳畔轻轻回绕:“我劝你,别想着逃。”
…………
看着陈幼安的穿衣打扮,沈岳松了口气,好歹在吃穿用度上,裴郁没有亏待了陈幼安。
忙的走上前扶起陈幼安,他却愣住了。
陈幼安像是站不起来一般,一双膝盖绵软无力。
“你的腿……”
“无事。”陈幼安撑着沈岳的手慢慢站立好,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残废了而已。”
他的平静的说。
沈岳却在他话音落下的最後一秒,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他半搂过陈幼安的肩头,看着远处的马车,咬牙切齿的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幼安听着沈岳的声音,强压着心底的委屈,可饶是再如何压抑着,他这般年纪的孩子,总还是藏不住事的。
他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紧紧搂着沈岳央求道:“我不想回去了…”
说着,他从沈岳的怀里仰起头,猩红的眼眶里面,涔着要落不落的泪,浓密细长的睫毛下,一层厚厚的阴影让他的脸看起来立体了许多。
沈岳看着陈幼安委屈的红了鼻子,不忍再看,握着陈幼安的手,带着他进去将军府。
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陈幼安愈发的留恋,沈岳拉着陈幼安回到原先的屋子,推开房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少爷走後,屋里的摆设我就没再让人动过,总想着你还会回来,就偶尔让几个心细的丫头进来打扫打扫。”
陈幼安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轻轻点了点头,他松开沈岳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自己屋里的一切,像是想要将这些东西刻进脑子里似的,不舍得眨眼。
“小少爷这些日子,受委屈了。”
沈岳哽咽的声音从身後传来,陈幼安闻言,转过身走到沈岳跟前,伸手轻轻攥住沈岳的手放在自己的一半脸上,看着沈岳一字一句道:“我从未怨过叔叔。”
陈幼安的手白皙滑腻,像是块玉似的,即便不少受到裴郁的摧残,但胜在娇养的好,他毕竟是将军府的小少爷,饶是做了裴郁的禁栾,也由不得半点怠慢。
太子府的下人心知这些,所以从未有过谁敢怠慢了陈幼安的衣食住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