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凛冽的北风穿而过,划破院中的寂静,发出声声凄然的悲鸣。
“母亲,您看看我啊……”
楚越哭的越发凄惨,就连站在廊下的大夫人也不禁动容。
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雪越下越大,天地被染成一片苍白。
楚越伤心过度,她竟晕了过去。
……
这一路马车,到底颠簸,青莲先生闭目眼神,苏珏倒是时不时地挑开帘子向外看上几眼。
他们似乎没走官道,且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僻。
所以,等到马车停下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
二人下了车,青莲先生站在薄寒的风里,静静看着远方。
这个时间和亮度,已经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那悠悠长望的双眸,看的是时光另一头的久远记忆。
“先生,这里是?”
苏珏四处望了望,这里尽是山峦,远处还有零星传来的流水之声,再往前走,便是羊肠小道,马车是过不去的。
“梦溪,带路吧。”
青莲先生睁开双眸,却没回答苏珏的问题,她只是迈步往前走去,沈爷栓好马车在前方带路。
三人之中,只有苏珏一脸不解。
夜色渐渐落下,他们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而上,除了些许兽叫虫鸣,并无其他声音。
同时,沈爷手里骨哨的划破了这座山峦的平静。
惊起飞鸟纷飞。
苏珏侧耳听去,远处似乎有了同样的骨哨声回应。
他眯了眯眼,心里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不多时,三人面前突然出现一队人马。
“先生,您来了。”
领头的人对着青莲先生恭敬行礼,苏珏这才松了口气。
……
等到再次睁开眼已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只有藕荷色的锦帐和窗外苍白的雪。
楚越撑起身体,她是不是还困在梦里?
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母亲还在灯下誊写着她心爱的书籍,然后抬头温柔的唤她一声小六。
可现实却不是那样,院落里只剩下她一人。
面对风雪,面对来路。
“郡主,您醒了吗?”
林叔守在外面多时,他听到屋里有了动静,便赶紧开口询问。
林叔的话让楚越瞬间清醒,院里放着的就是她母亲的棺椁。
这不是梦,不是梦。
“林叔,您进来吧。”
努力收拾好情绪,楚越开口让林叔进来。
得了楚越的允准,他很快出现在楚越面前。
“林叔,府里是怎么处理母亲后事的?”楚越尽力压抑下心里的悲痛,几经思索,她似乎明白了母亲的用意。
“府里按照规矩办了丧礼,对外只说小姐是突发疾病。”林叔低着头如实回答。
“父亲就没想着将事情压下去?”楚越不解,这样的事按理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只因她失了母亲,按礼法要守孝三年,那她该如何去和亲?
父亲不至于如此糊涂吧?
“老爷撒手不管,都是大夫人张罗操办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楚越心中了然。
竟然是她。
“我知道了,那宫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并没有,所以府里还和之前一样操办着您的亲事。”
“他们倒是比陛下还着急。”楚越冷笑一声,她在父亲眼里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的工具。
母亲则是他手里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