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一大清早起来,和喜娘一起替冯苒梳妆。
「……有点舍不得。」冯苒说,「怪不得要哭嫁。」
这段日子相处,是极其愉快的,也是冯苒少女时光里最轻松的一段。
徐白眼眶也潮:「那你等会儿哭大声点,吉利。」
冯苒又被她逗乐。
上午,亲戚们都来看新娘子;冯苒的母亲和姨母也来了。
她姨母又临时塞了个红包给她:「你拿着,做私房钱。」
冯苒道谢。
师姐顾秋元也来了。
「真漂亮。就是看着有些冷。」师姐夸冯苒的婚纱,「新派的婚礼,不适合在冬天办。」
众人笑起来。
也有人问顾太太,「三小姐定亲了吗?」
顾太太有些不悦,「别叫她三小姐,要叫她顾医生;也别叫她订婚,她会跑去港城的。」
话是冲开口的人,意思却是冲顾秋元。
顾秋元无所谓。
徐母赶紧把长辈们都请出去坐席。
「……说不定我也会结婚。」房内只有徐白丶冯苒和喜娘的时候,师姐突然说。
徐白和冯苒诧异看向她。
「师姐,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帮派的人?」徐白问。
冯苒眼睛都亮了几分,再无出嫁伤感,急急问:「哪个?不会是何岩吧?」
师姐失笑:「什麽就何岩。不是,他叫项南,是爱德森教会大学的老师,不是什麽帮派的。」
冯苒:「老师?」
又扭头问徐白,「你怎麽把大学老师认成帮派人的?」
徐白也很意外:「因为外貌。」
那人不穿洋装,却穿长衫,而且长得高大结实;师姐又说他受了很重外伤。
「……他家里是开镖行的,从小习武。不过他自己很爱学习,是早年的公派留洋生。回来後在大学里教书。」师姐说。
冯苒太好奇,不停问东问西。
徐白只看师姐表情。
她没揭穿什麽。
冯苒则说:「姐,我还以为罗医生会追你。」
她说的罗医生,叫罗绽,是罗绮的堂兄。
师姐说:「他也追我。只是他不适合我。他忙我也忙,两个人见面时都累得灰头土脸。不像项南,他一周就四次课,清闲得可以排队去给我买零嘴。」
又道,「还很崇拜我的工作,不像罗绽,总感觉妇科前途太低。」
师姐立志要把妇科做大;罗绽身在此行,知道非常艰难,时常劝她现实点。
项南却觉得,人应该活得有远大理想,以她为荣。
师姐的这个八卦,成功转移了冯苒临嫁的伤感。
导致冯苒的弟弟来背冯苒出门时,她还意犹未尽。
热热闹闹送冯苒到门口,乐至景穿着一套白色燕尾服,正在等着她,牵了她的手。
徐白和师姐站着,两人眼底都有喜悦。
「……师姐,你真的打算结婚,还是哄阿苒开心的?」徐白问。
师姐:「逗一逗她,免得她哭。」
徐白:「……」
「那个人,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