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徐白觉得很疲倦,坐在船舱另一侧,依靠着舱壁打盹。
船靠岸时,她身子晃了下。
萧令烜的人来接。
副官石锋也来了。他正在张望,似乎是寻找徐白。
「阿锋。」徐白出声。
「徐小姐,您受伤了吗?」石锋往前几步。
一旁已经下船的萧令烜,站住脚步。
他静静看一眼石锋。
深夜码头的风,潮湿寒冷。副官们手里的手电筒照亮,光线忽闪,不太明朗。可萧令烜那一眼,在暗处也格外清晰丶锋利。
他说石锋:「见到她先打招呼,往後她是你主子?」
石锋微讶,直愣愣补了句:「师座,您受伤了吗?」
萧令烜抬脚走了,没理他。
石锋挠了挠脑袋,莫名其妙挨了顿骂。
回去时,副官长石铖依旧替萧令烜开车。
车上还有个男人,也是萧令烜心腹,名叫祁平。
萧令烜的副官处,安了八名他从福州教官营带出来的死士,祁平就是之一。
「是陶家的人。陶君明的弟弟陶君鸿,他想替兄长报仇。」祁平回禀。
萧令烜仰靠在椅背里,神色慵懒:「陶家生而不教,要死光了才知道哭。」
又问,「人抓到了吗?」
「是。连同他的六名手下,全部关了起来。」祁平说。
萧令烜:「去看看。」
同阳路的房子,是一个遮蔽口。汽车直接开进门,有一处私人公园,再往前三里地,成片的废弃纺织厂房,以及两家还在营业的麻油厂。
废弃厂房四周筑起高高围墙,四面皆有防守;大门进去,里面是一个个监牢。
陶家二少被关在其中。
瞧见萧令烜,他破口大骂:「姓萧的,你赶紧放了我,我爷爷不跟你计较!」
萧令烜蹙眉看着这人,问石铖:「他多大?」
「十九岁。」
「他天生痴傻,还是後来遭了大难,才变成这德行的?」萧令烜问。
陶二少听到他羞辱自己,更添一层愤怒:「萧令烜,你大哥都要跪在我爷爷脚边。我们家迟早要宰了你!你敢拿我怎样?」
他竟是毫无惧色。
萧令烜见过痴呆种,还是头一回见傻子说话这麽清晰,声音如此洪亮,有点开了眼界。
他瞥一眼。
副官搬过来一张椅子,萧令烜大马金刀坐下,划燃一根火柴。
轻微「呲」地一声,腾起小小橘黄色火苗,衬托着他那双黢黑的眸子。火光跳跃,又泯灭。
「开始吧。」萧令烜说。
石铖点头。
陶二少和他的六名随从,分开关押在两个牢房。
很快,有人牵了狼狗进来。
狼狗壮实,又高又大。它们流着口涎,眼冒精光,
牢房门打开。
饿极了的狼狗,朝着陶二少的随从扑过去。
人的嘶喊丶求饶与骨肉被嚼碎的声响,混成了一团。
镇定愤怒的陶二少,先是惊讶,而後是惊吓,看着隔壁的血肉模糊,他吓得肝胆俱颤。
他不停骂萧令烜:「你有本事冲我来!」
「放心,少不了你的。」萧令烜依靠着椅背,慵懒散漫。可能是困了,他眼皮虚耷着。
前後不到半个小时,八条狼狗吃饱了,陶二少也精神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