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沈无妄听得兴致勃勃,“幕世子一个御前行走,归根结底,是武将。
顾大人一个礼部五品,你们二位竟能审案?咱家当真是开了眼。”
他脸上笑笑的,说出的话锋利如刀。
“罪状拿来,让咱家瞧瞧。”
罪状递在沈无妄手中,他快速浏览一遍,翻到最後一页,轻笑,“不错。”
神情愉悦得似乎见了什麽好玩的东西。
“你……”幕亓一气盛,到底变了脸色。
下一刻。
沈无妄慢条斯理地,把手中厚厚一沓诉状,撕成碎片,望天一扬。
白色纸片,黑色墨迹,飘飘忽忽自半空落在地上,被他踩在脚下。
“沈无妄,你——”幕亓一手臂被顾慎牢牢抓住,“世子,慎言!”无视两人难看的脸色,沈无妄悠然地踱到江书身边,“字儿还成。”
江书正疑心自己听错了。
沈无妄:“说说吧,怎麽回事。”
顾慎还想阻止,“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能劳动九千岁?”“咱家就爱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听着江书说完。
沈无妄又笑了,他手指点着幕亓一丶顾慎所在方向,“呵,傻子的话,也能信?也能给人定罪?”幕亓一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咬牙:“不止是证词,还有物证。
那香囊医生都验过,确是媚药!”“香囊……”沈无妄手指摸着自己线条凌厉的下颌,脸上还是带着笑,“谁在哪儿捡的?”万吟儿:“是我的婢女……”流花慌忙磕头,“是丶是奴婢在江姐姐衣箱里看到……”“她的衣箱,你为何去翻?谁叫你翻的?”沈无妄语调轻柔和缓,却吓得流花身子颤抖不止。
沈无妄看着流花,唇角向旁一瞥,“你家小姐叫你翻的?”“不是!自然不是!”流花连忙辩解。
可接下来的话,她编不下去了。
幸好,沈无妄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
倒是背着手,在流花丶江书面前踱步,“那便说说,这香囊,你从什麽色的衣衫上面找到的?”“奴婢丶奴婢是……”流花一咬牙,“鹅黄色。
奴婢那日一掀开箱子,便看见自鹅黄色衣裳里,掉出了这东西。”
“鹅黄色?当真?”沈无妄似是信了,看向江书,“你如今,倒是也有鹅黄色衣衫了。”
“不丶不是……”流花脸色惨白,“奴婢记错了,是……是縧紫色。”
縧紫色衣衫是吴氏从武安侯府给万吟儿送来,她又强赛给了江书。
江书是有那麽一件衣衫,一定有那麽一件衣衫。
江书以额触地,一字一句,“九千岁明鉴!因此处难民缺衣少穿,那縧紫色衣衫前几日便被奴婢送与难民遮体了。
奴婢衣箱里,再无縧紫色!”“你丶你……”流花身子抖如筛糠。
沈无妄声音更加温和,甚至像在安慰幕亓一,“人证是个傻子,物证是她偷的。
幕世子,你怎麽就信了呢?”幕亓一怔怔看向流花,“你……你骗我的?”“一个小小的婢女,居然敢欺瞒世子,当真不该。”
沈无妄轻声慢语,他挥挥手,身後侍卫哗啦啦一下子涌上来,“待下去。
在咱家手里,不怕她不吐真格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