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一一感叹:“看来我们这位还算坚强的。”
朱教授点点头:“我也跟五院和七院的同学们交代过,一定要照顾好受试者,不要因为人家的几句抱怨就闹别扭,要是有哪位受试者临时退出,可是会影响实验进程的。”
“我们明白。”一一学姐应道。
“你呢?”朱教授扭头看向始终沉默的人。
“我明白。”姬煜翔回。
朱教授眸光微转,三人行至病房外,从观察窗探望,男人似乎还未醒。
朱教授:“既然如此,就别打扰他休息了,下次再见吧。你们去联系个理发师,帮他把头剃了。”
一一:“还要提前剪发?”
朱教授随口说道:“不剪也行,反正也得掉光。提前剃头方便收拾。”
一一:“我这就去联系。”说完,立刻掏出手机到旁边去打电话。
朱教授冲姬煜翔试了个眼色:“你进去看着他,等他醒了跟他介绍化疗的具体流程,别让他有心理负担。”
“您要走了?”姬煜翔问。
“还有好几组等着我呢,哪有时间在这儿耗。”他捏住姬煜翔的肩:“注意力集中些,别老想外面的事。”
姬煜翔没做声,目送他下楼後,拉开病房门。
“理发师傅来了吗?”
姬煜翔:“你醒了?”
男人有气无力地扯起嘴角:“这麽疼,哪睡得着,只是太累了,动不了。”
“把水喝了。”姬煜翔端起水杯,另一只手够了一个抱枕垫在他头下,“明天剃完头,吃顿好的,然後去做心电图和测尿,测完两小时後给药,之後可能会有恶心和疼痛的情况,都是正常的。”
男人乖乖抿起水,侧目间瞧着姬煜翔胳膊上伤痕,不禁羞赧:“对不起啊,医生,把你胳膊抠破了。”
姬煜翔瞟了一眼:“没事儿,如果有选择,谁不想体体面面的。你好好休息,化疗也不好受。”
“我听说化疗不疼。”
姬煜翔无奈道:“不是不疼,是疼法不一样。”
“你给人化疗过?”
姬煜翔摇头:“但我看过,我猜那是一种持续的漫长的疼痛,像身体里长了十几根针,不知道哪次呼吸会误伤自己。”
男人:“你这麽说我都不敢做了。”
姬煜翔:“你不做的话,你爸妈怎麽办?”
男人眸光颤动,无声地望向他。
姬煜翔叹气道:“他们每天都来,病房不让进,就坐在医院大厅里,护士长还得给他们送饭。”
“他们……他们说什麽了?”
“他们希望你能好起来。”
男人的嘴唇微微开合,等了半天,才匀出一口气:“我怕我做完了也好不了。”
“很有可能。”姬煜翔干脆地答。
男人笑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哽咽:“你真会扫兴。”
“我只是实话实说。”姬煜翔淡淡地说:“人在别无他法的时候什麽都会信,如果我告诉你一定能好,我怕你会相信的。”
男人苦笑:“相信有什麽不好?”
“我怕我也会信。”姬煜翔的声音很轻,说完便立刻盯向他小腿上的窗口:“下午就要缝针了,趁现在休息一会儿吧。”
男人垂丧着脸,嘴唇上的干裂被水浸润,声音也扎实了些:“医生,你能不能跟我爸妈说我会配合治疗,让他们别来了。”
姬煜翔:“如果缝完针你不哭的话,我会跟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