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碎成了好几段,断口锋利,在她的手腕上割开了一个口子,出了很多血。
以为是哪个血管被扎破了,急匆匆去?校医室包扎,校医问起?伤势时,旁边的时穗还很惊讶,她的镯子居然戴了这麽久。
当时沈温瓷说是奶奶给她戴的,时穗还说了句你家?人好疼你。
现在回想起?来,她虽然身世?狗血,但?从来不缺爱。
爸爸哥哥顾不上她,是爷爷领着她爬那z大的教学?楼,每天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初三那年偷偷跑去?参加宋栾树的毕业典礼,也是爷爷替她兜底挨骂。
平日在哪都呼风唤雨的神气小老头,在她班主任面前弯下脊梁低头认错,说自己监管不周。
沈温瓷鼻尖一酸,「爷爷……」
眼泪啪嗒流了下来,咬着下唇,敛眸抽泣,像一只流浪的小动物,软弱又可怜。
「这孩子,怎麽还哭上了。」沈爷爷敲了敲菸斗,撂下,像招小狗似的,「十几岁人了,怎麽还相信爷爷会不要你的傻话,过来。」
宋栾树进来时,就看见沈温瓷蹲在沈爷爷的椅子腿边,低着头在地上画圈,沈爷爷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手落在她的头顶,缓缓地拍着。
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峙也没有狗血的亲情破裂,有的只是溺宠,和对眼前这个爱哭鬼的无?奈。
这个在爷爷口中阴险狡诈不近人情的沈老,像是哄孩子一样,安抚着她,细心?而周到。
「沈爷爷。」
「嗯?」爷爷睁开眼,「来了,随便坐吧,坐这里也行,像两?个狮子。」
爷爷抬眼,指了指自己另一条椅子腿。
宋栾树:「……」
傍晚,太阳拉扯着天空的衣摆,迟迟不肯走。
沈爷爷要亲自下厨,前院的串珠生意扔给了沈温瓷。
小厨房里。
沈爷爷指挥宋栾树把切好的香菇木耳棱角塞进鸡肚子里,再浇了一圈酱油蚝油,按摩腌制後,用荷叶把鸡包起?来。
那荷叶脆生生的,宋栾树一扎绳就裂开了。
沈爷爷嫌弃的接了过去?,随口问:「你怎麽招她了?」
不等他?回答,沈爷爷紧急避险般摇头,「你别指望我说情,我不会站在你那边的。」
沈爷爷可还记得两?人初二那次吵架的事情,俩小孩冷战闹到姜家?姥爷家?去?了,事後姜家?姥爷还特地打电话给他?,问他?怎麽娇娇软软的小女娃被他?教成了冷面小菩萨。
宋栾树:「……」
沈爷爷三下五除二包好荷叶,又把鸡扔回给他?,「再包一层锡纸。」
宋栾树乖乖接过。
那副乖巧模样,似乎并不像听闻中那样倨傲心?机,但?沈爷爷可不会被表象迷惑。
看戏就坐後排,看不清戏却看得清看戏的人,老爷子冷下眼眸,「你带她来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