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还有别的局,太赶,周六早上我和科林例行练剑,在梅费尔。”Barry压低声音解释,“他母亲莫顿教授是法学院副院长,所有学生社团的正式议案都得走她那一关,包括你要的公开辩论。”
顾思意看了一眼纸条,又抬头:“你的意思是……”
“我只提供场合。”Barry用钢笔尾端点了点纸条,“比赛结束后我把你领去场边,你自己开口和科林谈程序;说服得了他,他能直接带你去见莫顿教授。她如果盖章,这事就成了一半。”
“够明白了。”顾思意把纸条叠好塞进口袋,冲他真诚点头,“谢谢你,真的。”
Barry耸肩,语调半玩笑半认真:“别谢得太早——周六记得来,击剑馆温度低,带件厚外套,你会的话也可以上场。还有,Lewis的剑法比我凶,你要是替我加油也行,最好别当众拆我台。”
“放心,”顾思意扬了扬眉,“我只拆戴维斯的台。”
两人相视一笑,钟楼的钟声自远处传来,LectureHall4的课堂铃声也随之响起。顾思意合上电脑,边站起身边将耳机塞进耳朵,“我走了,你待会记得吃饭。”
走出教室,顾思意穿过回廊,从侧门出去,继续打电话:“是的,我在策划下周四和辩论社理事长罗伯特·戴维斯的公开辩论赛,嗯嗯,我大一,你想要采访?”
他顿了顿,绕过一棵干枯的梧桐树,停在一排长椅边:“现在?你在附近?”
顾思意对电话里说:“嗯……我马上走到RadcliffeCamera这边了,你可以来找我。今天没什么事,我有时间。”
因为临时的采访,顾思意给陈玦的司机打了电话,拜托他稍等,而后就去赴约。
六点半采访结束,顾思意才坐上车离开学校。
大量的社交会让人有少许疲惫,顾思意已经把他能用上的人脉都用上了,有的只是表达了寒暄和关心,并没有回应,有的直言感兴趣,问他需要什么帮助,总之,只要明天和那个叫科林的谈话顺利,下周四的辩论赛应当可以如愿举行。
顾思意在车上开电脑,开始查这个叫科林的男生。
网页加载很快,搜索引擎弹出数条简洁却不凡的记录。
领英排在第一行。
ColinD。Morton,去年从牛津WorcesterCollege毕业,主修哲学与古典学,副修现代政治结构。
实习经历包含:英国驻欧盟代表团、Rothschild&Co。家族办公室调研助理。
目前职位为空,状态写的是“Breakyear,Privateconsultancy,London”。
第二条链接则是英国国家击剑协会官网。
科林名列“青年锦标赛”三次冠军、一次亚军,剑种为重剑。两年前被授予“PrivateFencingCircleofHonour”青少年成员,附带奖牌照片一张。
多么光鲜亮丽的人。
顾思意顺带搜了下他的社交媒体。
无Ins公开账号,无TikTok,无Facebook。
但有数张被校媒拍摄的照片——黑发,灰眼,穿定制西装,个子非常高,即使在一群穿着晚礼服的人中也显得干净出挑。他的脸带着漫不经心的距离感,有些冷漠,一如那种受到足够精英教育,不主动融入、也从不被排斥的人。
再多的资料顾思意就查不出来了,不过考虑到要观看一场击剑比赛,适时的拍马屁,顾思意这就开始看击剑比赛研究流程和专业术语,一直看到回家。
陈玦刚回,正在衣帽间摘表,侧头问顾思意:“今天这么晚?中午不就下课了么?”
“和同学有点活动。”顾思意一副“我好累”的脸,丢下书包过来抱他,脑袋贴着他的胸膛蹭。
“做什么了,表情这么辛苦。”陈玦把表抽推上,背靠在黑色玻璃的衣柜门上,下巴搁在顾思意发顶,呼吸略深。
“学习苦,想你了。”
顾思意撒娇有点频繁。
但陈玦是受用的。
顾思意没提在学校里受歧视的事,他想过要不要提,最后还是没说,如果明天科林那里谈不拢,他再考虑问陈玦求助。
抱了一会儿,陈玦说好了,手掌在他背心:“出去吃个饭。”
顾思意抬首:“你和谁?”
“还能跟谁?和你。”陈玦把他推开一点,“我换个衣服,要吃什么?”
“吃中餐吧,昨天我打包的锅包肉你吃了吗?”
“吃了,带到律所中午吃的。”陈玦开始脱衬衫,第二颗、第三颗扣子被解开时,锁骨显出来,线条干净,皮肤冷白,隐约能看到胸膛肌肉随着动作微微起伏。
顾思意坐在换鞋凳上看着他,目不转睛,正大光明。
陈玦瞥了他一眼,把衬衫从裤腰里抽出来,手指顺着腰侧一拉,扣子噼啪解到最后一颗。他将整件衣服从后领处一拉,布料滑过肩膀、手肘、手腕,被他随手搭到衣帽架上。裸露出的上半身没有过度训练的夸张感,但肌肉分布匀称,胸肌与腹部线条凹凸有致,背部薄而有力。
顾思意:“你健身好像是有成效的,腹肌比之前还明显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