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还大笑了起来,惹得周围聚过来围观的三四个男生也跟着一起笑了。
行香住眯了下眼,握着拳头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从面前这几个人脸上滑过,而後又松开了拳头,绕过他们想要走出教室。然而衣服被从後拉住,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行香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找死,正想转身揍人时,另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这一场即将上演的霸凌事件,“行老师让女儿上什麽学校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放开她。”
挑事者显然听不了这种高高在上的命令式语句,瞪着这个横插一脚的人说:“你算什麽东西,我凭什麽要听你的!”
前来多管闲事的这位正是Atobe同学,行香住勾了勾嘴角。随即侧过身,伸手抓住扯着她衣服的那只手,五指用力。
“你干什麽!”挑事者惊呼了一声想收回手,但行香住掐得太紧,他没法抽走,只能不停挣扎,“你给我放手!”
行香住又用力了一些,等听到他的惨叫声後才松了手,无辜地睁圆了眼,歉意十足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拉开你的手而已,我天生手劲比较大,是不是弄疼你了?”
五个指印明晃晃地显现在挑事者白皙的手背上。
“你就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行香住微微低下头,佯装泫然欲泣,“虽然我手劲有点大,但应该也没那麽大,你难道很怕疼吗?”
“你闭嘴!我才不怕疼呢!”挑事者一边气呼呼地反驳,一边拨开围观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戏演完了,行香住轻嗤了一下,走出教室。
由于和恶心的人有了直接接触,行香住一出教室就直奔洗手间,摁了好几泵洗手液,翻来覆去洗了三四遍才关掉水龙头。她轻轻甩着手上的水离开洗手间,一擡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生。
行香住走到他面前,问:“KeigoAtobe是吧?”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倒是没白夸你。”行香住轻笑道。
“行老师?”
行香住随意应了一声後觉得话说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擡脚要走。
迹部景吾忽然问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刚刚是想打他?”
“是啊。”
“那为什麽没动手?”
行香住看着他,笑了,“这你都想不到原因吗?”
又是那种带着挑衅意味的笑容,迹部景吾回以一笑,笃定道:“不想给行老师惹麻烦。”
“不是已经想到了吗,还问。”行香住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後转身就走。
迹部景吾回味了一下她说这话时的语气,真是令人极其不爽,现在他确定了,这家夥就是在针对他,虽然完全不知道为什麽。还有就是,刚刚她握拳起身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了那种危险的气息。只不过她收得极快,所以那个得罪她的白痴来不及察觉。可想而知那个白痴之後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行香住显然不是什麽大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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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的座位与行香住相隔一列,他坐得靠前一些,行香住刚好可以轻松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如行杏澄所言,他很认真,上课几乎不会走神,课间休息的时间也多半用于阅读,而且涉猎很广。班上除了之前那几个嘲笑过行香住的小鬼外,都十分信服他。
说到那几个讨人嫌的小鬼,行香住虽然不能明着打压他们,但时不时地恶心他们一下还是可以的,比如体育课上打篮球,她只盯着他们抢球,只要她在,他们一分都别想拿到。课间跑过去拿些他们绝对不会知道答案的问题刁难他们,对方自然答不上来,这个时候她一定要来上一句「我还以为这种问题你一定知道呢」。即使他们知道她就是故意的,也挑不出任何错处。他们也曾尝试过稍微动用一下武力。但行香住显然更精于此道,况且还有迹部景吾这个爱管闲事的在盯着。
有了这几个小鬼的前车之鉴,再加上行香住逐渐褪去了温和的僞装,班上没人再敢去招惹她。
观察迹部景吾的工作持续了一个月,行香住觉得他的确不错。但这也不过是和其他人比较而言,要是对象换成了她,那他迹部景吾还是望尘莫及。所以行香住完全无法理解母亲为何对他另眼相待。
在观察迹部景吾的期间,她也顺便僞装成了一个好学生,现在她的观察终止了,假面也可以撕下来了。于是她又重新变回了不听课也不参与任何校园活动的行香住。
老毛病复发得太快,行杏澄自然是气恼地把她叫到了办公室里开展思想教育。但显然,一如既往毫无作用,待母亲的教育告一段落後,行香住问:“妈妈,你什麽时候能够放弃让我和一群笨蛋待在一起?”
行杏澄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有什麽不好的?”
“妈妈你不该这麽问,你应该问他们有什麽好的,这样我才比较容易回答。”行香住颇为认真地说。
这段对话恰好被来办公室帮老师干活的迹部景吾听到,他路过行香住身边时,笑了一声。
他的笑声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行香住很难装作没听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这些话刺激到迹部同学了?那也没办法,毕竟真话总是更加伤人。”
“香住,道歉。”涉及到了旁人,行杏澄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
行香住低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几秒过後,依旧未见她的表情有松动的迹象。行香住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後听话地来到迹部景吾身边,努力将语气调整到诚恳有礼的模式:“抱歉迹部同学,我为我之前无礼的言论道歉。”
迹部景吾忙着手头的事情,头也没擡,“不真诚的道歉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