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让他坐下就是为了找个人形靠垫。这种行为太符合她的人设了以至于迹部景吾完全不觉得意外。
闭上眼休息的行香住自然是注意不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的,迹部景吾却尽收眼底。校内传播的各种流言他虽然没有亲耳听闻,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没有必须澄清的必要。反正行香住根本不在意,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相处模式的确暧昧不清,行香住完全没有避嫌的自觉,所以除了默许他又能如何?她做得再过火也仅仅是对他而已。
只对他。
想到这里,迹部景吾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愉悦,在她心里他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如同填满了氢气的气球般飘浮起来。
距离他想要霸占她所有的目光似乎又近了一步。
-
行香住靠着迹部景吾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被下课铃声吵醒时她隐约闻到了身侧的人身上淡淡的香气,她还有些恍惚。所以任凭本能抚上身侧之人的後颈,稍稍用力朝自己这边勾了过来,然後如愿凑到他颈侧深深地吸了口气。
迹部景吾僵在原地,他知道自己只要微微偏一下头就能轻易吻在她脸颊上。但他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任由她细品他的气味。
她好像很喜欢他新换的香水,那就多回购几瓶好了。
行香住闻够了,人也清醒了,随手松开了迹部景吾,起身活动了一下久坐僵硬的肢体。
“用完就扔,真是没一点感恩之心。”迹部景吾也站了起来,侧头看了看她。
“那谢谢。”行香住从善如流。
“毫无诚意。”
“说了「谢谢」就是最大的诚意了。”
-
换好衣服回到教室,行香住迎来了栗原理央的一顿彩虹屁,吹得她身心愉快。
“珠峰大人让我见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青木诏一趁机插话,然而他一开口,栗原理央就立刻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座位上。青木诏一叹了口气。
“你的成绩?”
“比珠峰大人慢了……一分钟。”
“你好垃圾。”行香住鄙视道。
青木诏一无奈地说:“是……我体能确实不太好。”
行香住强调:“是垃圾。”
青木诏一被迫承认:“确实垃圾。”
“果然只有天保山。”
“智力和体能平均一下绝对是富士山!”
“哦,那又怎麽样,栗原到现在还没原谅你,就是垃圾。”
青木诏一瞬间蔫了。
行香住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你还是以死谢罪吧。”
“别这麽绝情啊!”
“活人一般对死人都比较宽容。”
青木诏一看了看栗原理央,对方只是认真地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以上对话。他又叹了口气,忧郁地转过身去。
-
六月中旬的某次社团活动,行香住再一次向雨沢元司发起了挑战,雨沢元司欣然应战。
这场棋局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天黑,熬走了一个又一个社员,最後只剩还在下棋的两个人。
行香住坐得有些累了,想快点结束便催着雨沢元司:“外面天都黑了,社长快点走下一步。”
雨沢元司只是笑了笑,“如果是担心回家不安全的话,等结束了我可以送行桑回家。”
行香住瞥了他一眼,说:“不必,我有司机来接。”
“行桑这话说得还真是令人嫉妒啊。”
“我能让你嫉妒的地方多了去了,奉劝你早点习惯。”
“行桑难道不知道吗,令人嫉妒的往往也会令人心生向往。”雨沢元司一边说着,一边移动了一枚棋子。
“向往我也很正常。”行香住随口应了一句,注意力全部集中于棋盘上。
雨沢元司稍稍擡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她垂眸认真观察着棋局,灯光下,她的眉眼似乎变得更加立体动人了些,她没什麽表情的时候真的冷得要命。然而很快,她的嘴角缓缓上扬,朝他笑道:“社长,你要输了。”
行香住说着便擡手走了一步棋,雨沢元司却没有立刻将目光重新转移到棋盘上。或许是她的笑容太过明艳,甚至让他有种冰雪顷刻间消融了的错觉,导致他恍惚了一秒。
雨沢元司回过神来,看向战局,果然又变得棘手起来。他没有再晃神,继续专注于棋局,但就像行香住说的那样,最後他落败了。
他没有太多输了棋的负面情绪,还能笑着对她说:“行桑太厉害了,我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