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爽又向他交代了几句之後的拍摄计划,并警告他:“这几次是特例,最多到後天,你必须给我回来拍摄。”
“要不然我真就换人了。”
程楠连着点头哈腰。
他偏头的那一刻,温妤依稀看见那藏匿于墨镜背後的青紫和眼角骇人的血丝。
温妤没来得及询问,程楠便匆匆走了。
“也是可怜啊。”岑爽揉了揉自己的肩。
温妤总觉得事情没那麽简单。
“诶,小于,你过来下!”
于丞随着岑爽的召唤走来,身上还穿着道具校服。
今天拍摄的是校园回忆部分,特意申请了在京大的教室取景。
“程楠请假拍不了,这样,你不是有几幕是单人镜头吗,一会儿我们先拍这个。”
于丞脸上画了妆,皮肤明显白了许多,也藏住了那眼底的乌青和疲惫。
“导演,我一会儿要赶其他通告的。”于丞提醒道。
他蹙着眉,有些不耐。
在冬天拍夏天的戏,本就是一种挑战。
虽然教室里放着好几个取暖器,身着一件单薄短袖校服的于丞还是忍不住哆嗦。
原本黄色的头发也提前被造型师用喷雾染黑。
“我差点搞忘了。”
岑爽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力道不自觉变大,还好身边的温妤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程楠又有什麽事?”
温妤有感觉到,于丞每次对程楠,都有些不耐烦,或者是说,有些厌恶这个人。
“他家里出了些变故。”
这两个同班同学不会在班上结了仇吧?
要不然为什麽于丞在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一脸不屑。
“也就温编会相信了。”说完,对上温妤的眼。
于丞的话里有调笑,嘴角的笑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好了,我看他状态也不太对,要是真逼着他拍摄也拍不出什麽好的来。”
不知怎的,这段时间岑爽总觉得自己嗜睡了许多。
有时候看视频看着看着就能睡着,今天要不就是温妤在她身边时不时和她搭上几句话,估计又睡过去了。
于丞一走,岑爽开始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光是嗜睡,有时候还会莫名的心慌,觉得喘不过气。
正比如现在,明明开了一扇门,整个教室也是有通风口的,岑爽还是觉得闷,觉得氧气稀缺,心里一阵难受。
无法抑制的不适驱使着她坐在椅子上佝偻着腰。
“怎麽了?”温妤蹲下身子,摸了摸岑爽的额头,倒是没什麽异样。
“没事。”岑爽这才觉着舒缓了些,让温妤拿来她的保温杯,喝了几口热水。
“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那麽多人,你不要什麽活都往自己身上揽。”
拍摄并不是岑爽一个人统筹,副导演和岑爽搭档过几次,也能扛事。
但岑爽这个人,就是喜欢亲力亲为,每个流程都要走一遍确认一遍才放心。
她对这行的喜爱从很小就开始了,岑爽家里人都是搞艺术的,爷爷和父亲是着名书法家,她的大伯就是圈内着名的电影导演。
从小跟着大伯去片场玩,一来二去,就萌生了做导演的想法。
她的想法得到家里的支持,相比于那些科班出身但家庭普通的同学来说,岑爽一毕业就有资源,有投资,因此也经常被那些同学背地里说关系户。
所以她就是要拍出好片子来,要成为大伯那样优秀的导演。
工作之外的生活,岑爽喜欢自由随性,但面对热爱的事业,她投入了百分百的认真。
“可能是吧,最近要操的心太多了。”
“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对了晚上你想吃什麽,烤肉行……”
还没等温妤把‘行不行’三个字说完,岑爽只觉着胃里一顿翻江倒海。
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跑到角落的垃圾桶旁边,弯着腰像是要呕吐。
“你这样可不行啊,身体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