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衡道:“怪不得你在我梦里傻乎乎的,还跟我说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玄鸟乌衣再次转身暴打愿。
舒蝶祈不忍直视。转身便去问东衡今天在勤政殿有棘手事情没有。东衡摇摇头,说起而今盛稷安稳,所以奏折上并无急切烦难之事,但:“怕是粉饰太平。”
舒蝶祈叹了口气。在春梦大佬的哀嚎背景音中,对东衡道:“你要小心。此次盛稷开道给大荒,怕是朝臣和百姓都非议颇多——而且,当年。。。”回身看看甩腕子的玄鸟乌衣,“当年想取袨袀性命的人,我们至今没有查到是谁。”
东衡眉头一挑:“珠玉不是完全在白敐的监控下?”
舒蝶祈皱眉:“这事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连帝无陛下都多次回看录像,也始终不曾查找出这个刺客,但万分确定,不是因为外力的影响——阿衡,你可懂我的意思?”
东衡略一思索,一颗心直往下坠。
——这意思是说,珠玉里,有自己生了灵心的珠零人?
而且这个人会将自己隐藏在茫茫人海里,悄无声息地躲避搜寻,而且——都成功了。
其智商和心机,深不可测到可怕。
虽然玄鸟乌衣一上午数次殴打春梦大佬,但是午饭还是让人家好好吃的。舒蝶祈深觉看着这蓬头褴褛的模样吃不下饭,索性先带愿去侧殿温泉沐浴。
而玄鸟乌衣正好接一个臻王的信帖。因为华朗身孕正是紧张小心的时候,臻王实在不放心远离妻女——平时都不常出戥国的,这种时候更是一颗心全悬在华朗和小绿花身上。所以特意请奏陛下:“可否让臣留守大荒?”
玄鸟乌衣颔首道:“可以。是我前两天考虑不周,臻相担待。待我从清棠回去,给我的小绿花和阿嫂多带些礼物赔罪。”
秦臻不禁地笑:“多谢陛下美意。”
玄鸟乌衣便说起:“朕想将行宫建在盛稷。臻王抽空着人四处搜寻大荒的良材建木,尽快在盛稷皇城边给朕修建一座桃枝花殿。”
秦臻沉默了。半刻,问道:“陛下心意已决?臣斗胆进言,陛下此举,与将盛稷吞入腹中无异。”
玄鸟乌衣笑道:“无妨。料清棠也不敢再有作为。”
秦臻显然地不赞同:“陛下,陛下而今在盛稷的倚仗,无非是新皇。设若清棠有天氏试图扶立他人,陛下将如何?真要大荒与清棠开战不成?当日所言仁德为先,潜移默化,却是难办了。”
玄鸟乌衣:“。。。。。。”
秦臻再谏:“大荒此次观兵盛稷,而盛稷素来与我等为世仇宿敌。臣看陛下,此次是急忧攻心,却失大局了。”
玄鸟乌衣默然半晌,含笑道:“臻王说的是。是朕考量不周。行宫一事,便暂且搁置罢。只是诸位王尊王侯以後要找朕,还是来盛稷皇城便是。”
正好将彤华殿空出来还给生産後的零皇母子。随着时间流逝,帝无在云华的遗迹或许也会逐渐消失,总该有个至亲至爱遗物的念想。
秦至臻答应了,还是不太放心地再劝谏道:“陛下,有些事私底下做的,明面上却不可说的。陛下天资聪颖,这些事情不用臣言,想来也都懂得。”
玄鸟乌衣颔首笑道:“都懂。多谢臻王提醒。”便转换话题:“既然臻王不来盛稷陪朕去商衡,那麽臻王看,调用哪方王尊较好些?”
秦至臻想想道:“英王是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其心胸臣也难比。有他陪陛下去,足够给清棠面子。”
“恒王雍容高朗丶战力不凡,而且容貌殊美丶十分可观,陛下也无需忧虑礼仪和结亲等事。”
玄鸟乌衣哭笑不得:“臻王!莫要拿朕打趣!”不过想想也是无奈,万一真在商衡立储礼上,被各方国君长提起亲事,还真需要恒王挺身做挡箭牌。
“陛下息怒——诚王少年血勇,慷慨激昂,”秦至臻忍不住笑:“陛下想骂人又不好出口时,想来诚王可以义愤填膺,抢先替陛下骂得各路诸侯狗血淋头了。”
玄鸟乌衣也是不禁地笑。道:“纵王出路费即可。”
秦至臻笑:“纵王确实是走排场的好手,定然会让陛下威仪赫赫地去清棠,一展我大荒国威——陛下放心,臣这便狐假虎威,为陛下拟诏,请四位王尊分工准备。”
玄鸟乌衣笑而颔首:“朕是多亏了有臻王。那麽这个缺,臻王想推荐谁?”
秦至臻笑道:“臣思来想去,陛下可能需要一位稍微年长些的丶睿智多谋的,能让陛下不因忧虑盛稷存亡而心境动荡的。”
这心思猜得是真正准啊——玄鸟乌衣笑对这危险的副手道:“。。。臻王。。。别废话了。盛稷和商衡的事情办不好,朕第一个便要克扣绿花公主的年俸。”
秦至臻忍俊不禁地笑道:“臣再拜陛下,求陛下恕罪。臣认为,排在诚王之後的睿王便可。睿王只是喜好深居简出,不理外务和名利,并不代表其实力真不如我等。”
玄鸟乌衣笑:“好罢。正好此次盛稷观兵之事,无需睿王准备。就让睿王先来盛稷皇城一趟,来跟朕谈谈商衡储君礼上可能出现的情况。”
秦臻恭肃应道:“喏。”
而玄鸟乌衣再想一想,暂时并无它事。臻王便也告退了。忽地转头急喊:“陛下!”
玄鸟乌衣忙道:“怎的?”
臻王问:“盛稷北地易水处,陛下可告之了?盛稷天水氏的龙君,尽归于易水龙王掌管,都是他的直辖下属。易水赢鎏素来视我们如仇雠,陛下先提前告诉盛稷观兵一事,不要让他惹是生非才好。”
苦笑无奈道,“臣等。。。实在不敢直接联系他。”
玄鸟乌衣叹笑道:“这个放心。且不说清棠和飒秣肯定早已与他通气,就是。。。。”也只笑而不言,只道:“此事交给朕,臻王放心便是。”
交代事情间,东衡已将午饭摆上了。而舒蝶祈也提了光鲜润泽的愿回正殿,愿惊叹,赞美道:“哇,都是好吃的!”这却是真的,东衡一向将做饭当成放松的爱好,甚精此道。
玄鸟乌衣也笑吟吟地走来坐下:“阿衡的手艺自然是没的说的。”给筷子使用不甚熟练的愿拿勺子,笑道:“快吃吧,饿死鬼。”
东衡取笑道:“我能像你麽,跟个野人似的。跟你出来玩,永远都是野草根和烤山珍。说得好听是野餐,说得难听是不讲究。”
“这个是我们暗虚的锅,”舒蝶祈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笑道,“我们以往带他出来征战,哪有好好做饭的时候,都是就地取材,有什麽吃什麽。不过都看他可爱,所以特意捡好吃的花瓣果子之类的喂他。”
玄鸟乌衣不禁笑,夹红烧鸡腿给舒蝶祈,柔声道:“祈哥,谢谢你照顾我。”
舒蝶祈笑而收纳了。
东衡也是不禁笑,说起甘棠喜欢吃饺子:“不知祈哥喜欢吃什麽?”
舒蝶祈笑道:“我天生胃口好,什麽好菜都吃得津津有味——大约也是因为我父亲怕我难养活的缘故,所以特意给我造了一副好肠胃。”
笑对埋头大吃的愿道:“喝不喝莲藕鸡米汤?还是在云华生活好吧,在虚无哪有这麽美味味道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