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衡笑,层层叠叠。。。又出现了。
再看,愿画了一个图形,看上去跟一团黑线一样,但仔细看去,还是能辨认出中间一个火柴人,外面全部都是骂火柴人的话。
玄鸟乌衣哭笑不得:“没有这麽简单吧。不然我在黄纸上写满骂人的话,往竹林里一挂,就很好用了。”
东衡笑:“肯定没有。”仔细思量:“。。。愿,是混蛋。”
。。。是必须提及愿的名字麽?
“玄鸟乌衣。”“嗯?”“【无】的名字,都是谁起的?”
“出场自带。”玄鸟乌衣玩笑道。顿了顿,才认真道,“我不曾问过。我问下一个前辈。”
很快,【悬】便在正在修建的南秋山城回应:【哦,这名字——我自己觉得这个字合适,就用了。】
玄鸟乌衣不禁问:“合适,是什麽意思?”
【悬】蹙眉,也不知该怎麽回答,只能形容道:【感觉。感觉吧。觉得跟我像。】
南秋山城中,人与马车正来来往往地运送石料和建材。悬直起身,手背擦擦额上的汗水,问道:“怎麽想起问这件事?”
玄鸟乌衣唔了一声:“因为。。。”
【悬】道:【不想说就不必说。】
玄鸟乌衣问:“简公子在南秋山城还适应吗?毕竟从北方去南部生活。。。”
【悬】道:【生活得挺好啊。你俩还认识啊?】
玄鸟乌衣唔嗯一声。东衡无语地看看这小玄鸟。【悬】道:“他现在应该跟南熏在一块,近来焦不离孟丶孟不离焦的,就跟你和那禹杏太守差不多。”
玄鸟乌衣的脸一下红了:“唔。。。”
【悬】拍拍手上的灰尘,笑道:“年轻人,要珍惜啊。”
“听说也是鲁朴氏?”
玄鸟乌衣红着脸:“嗯。。。”
【悬】温声问:“跟我长得像吗?”
玄鸟乌衣看看东衡,想想【悬】复刻的容貌,对比一下。毕竟都是一族,难免容颜上会有相似之处,便道:“大概四五分。。。”
【悬】嗯了一声,语气很是温柔:“那你要好好对人家。帝放和度春秋是为了你,才把简清扬调得远远的。”
玄鸟乌衣:“。。。。。。”
东衡神情有些复杂。
玄鸟乌衣道:“倒也不必。”半晌,又道:“我用不着。”
【悬】:“。。。长辈帮你一把还不好?”
玄鸟乌衣叹一口气:“阿衡如果愿意跟我,再有一万个简清扬也没用。如果不愿意跟我,让简清扬消失都没有用。我会请春秋尊上和陛下,让简公子回桐柏城。”
【悬】哼笑一声,将雕刻“长乐未央”文字的长石放在台阶上:“你让他回,他也得肯回。我不是说了?帝放现在不许【无】离开南秋山城,南熏走不了,他走不成。”
“放也不是只顾着你。”【悬】笑道,“你家陛下是觉得简公子和南熏或许会成一对佳偶,才将年轻人送来相亲的。”
玄鸟乌衣这才觉得好些:“这样。。。谢谢。”
与【悬】告别,而後看看东衡,有些做错事的感觉。东衡仿佛看到一只藏在翅膀里偷偷看来,怕挨骂的理亏小玄鸟。可爱又可怜。东衡不禁笑,温声道:“不怪你。简公子也算是因祸得福。”
玄鸟乌衣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好像自己是什麽话本里的纨绔子弟,要靠权势强抢有妇之夫。便起身背手逛了两圈,稍微散散郁气。可还是闷气得不得了:
——“我本来是公平竞争,现在倒像是我耍手段赢了他了!”
东衡看他:“。。。。。。”
也闷了一会,才想明白自己无语的点:“你这胜负欲是不是点错了地方!”
玄鸟乌衣冷哼一声,深吸一口气,便要长篇大论。还想以最後一句“等我赢过他,将你再次追到手,然後毫不留情地永远甩了你,那我才是大获全胜呢!”爽气狠话作结尾。
但看看东衡现在的苍白伤病模样,实在也发泄不出来。只得继续垂首,抱臂靠坐在御案上硬压一肚子火。
东衡叹了口气,莫名奇妙地想起这货十五岁时,快快乐乐挂在山道的老松长枝上打秋千的幼稚模样。当时还觉得挺可爱的,现在想想——怎麽就这麽蠢!
蠢到这种地步,就用不着提“他东衡不是比赛奖品,谁赢了谁拿到手”这种简单道理了。肯定听不进去,也听不懂,更不愿意听。
“。。。我是觉得,”东衡慢慢起身道,“你们两个,谁都没赢。”
玄鸟乌衣看看他:“。。。。。。”
东衡毫不留情地道:“真正的赢家只有我。”
“简清扬跟我的孽缘,算是结束了。”东衡撑在御案上,挑衅地笑看困在手臂间发怔的小玄鸟,“你就憋气去罢,你就抑郁去罢。”
“玄鸟乌衣,你越在意,越能证明唯一一个结论——”
东衡笑道,“你是真心爱我,从珠玉里的三四千个春秋到现在望安四十六年,你确实是一成不变。这场帝无和白敐设计的剧本,唯有我完整得到了想要的爱人。”
玄鸟乌衣:“。。。。。。”
玄鸟乌衣苦笑一声,侧开头去。但东衡完全不给他躲避的机会,直接捏住玄鸟乌衣的下颌,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上了桃花瓣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