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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第3页)

但这公平麽?

也许在云华,原本便没有什麽公平可言。

韩声望向这个鲁朴氏。半刻,道:“无论如何,温菘终于等来了家乡的来者。”

“笠公子,请带我们回去故里罢。”

笠默然半晌,道:“我需要先请示。”

便将云华崩裂後,便是琼华也四分五裂的事情一一将来:“…你们所谓的故乡…而今能称得上的,唯有清棠了吧。”

韩声的眼眸里,显而易见地流露出失望。

他们凭借信念等了几千载的年岁,其间始终恪守云华人悲怆的正义和牺牲,最终却换来一个“故里不存丶无能为力”的答复。

笠也能想见其悲哀与绝望,正色道:“我会全力为你们争取。放心。”

韩声勉强地笑了下。道了声谢。

笠便当即坐下,写呈请奏章。韩声一顿,显然未曾料及他的说做就做,寸毫光阴不耽误。

最後特别提到:[可奏秋骊山陛下,请有天氏大天官前来查验,以检温菘是否有资格重回清棠。]

便一字字念与韩声听完,在韩声恢复坚定的眸色里,将信笺传送于重泉宫。

重泉宫答复:[将禀陛下,请韩刑暂候。]

韩声与笠便静静等待。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笠想说些轻松的话,便道:“纵便秋骊山不允,有天氏不准,我亲自勘察过後,如果温菘确实符合资格,我便为你们舍命而搏。”

韩声:“……”最终道:“多谢。”

笠下定决心,反倒心神轻快,想起老柴回程的老黄牛车,应该正走在山坡横枝的古老杏花下。

老柴青春正茂时,就是一个非常难缠的人。说句真心话,如果不是看在老柴一片痴心的份上,这家夥当年求他不做豆腐做帝子的手段,非常令人恶心。

有句话怎麽说?正到油腻,就是老柴。

老柴总是秉承自己的“正道”,很有死皮赖脸的本事强逼所有人听他的。

对笠而言,这根本不可能忍受。

于是两人最初,经常是他骂丶老柴笑嘻嘻地听,听完了照旧“殿下丶殿下”地来劝谏。连闻寂都叹,这世上我原本以为我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有比铁皮还厚还硬的。

于是就这麽磨啊磨,磨到最後——笠就跟石磨下的豆子一样,无可奈何地被磨成豆腐渣,只能听谏。

杀,不能杀。骂,人不怕。打,人更笑着往前凑来脸皮——真TM。。。骂个字都嫌脏。闻寂是脸皮厚,但是很惹人怜爱的那种强撑洒脱不羁的厚脸皮,老柴他是纯厚加纯油的没脸没皮啊!这TM谁遭得住啊!

什麽叫做骨鲠在喉,笠说句真话——铁骨铮铮是真,但他不止一次想要宰了老柴也是真。

……笠叹了口气。

事到而今,不说这些了。也算是共患难过的老友,只是这老友曾经的忠心耿耿丶而今还是烦人。

他很明白老柴要干什麽。闻寂临死前整的那一出献出正气,他永世难忘。老柴这种直臣,按照鲁朴氏长辈的说法,体内蕴藏的正气,绝对充沛到能护佑一处碎琼百十年。

但——谁允许这混账用这玩意儿做筹码,再推他上位了?

他愿意吗?这老东西又整这一套?!

这件事联系徵是没有用的。因为老柴就是看徵垂拱而治不顺眼,才发动同党来找他的…

笠想想後续就头大,为今之计,只有赶紧搞定温菘的事,有天氏天官一来,他就立刻跑路。

战血忽地沸腾。

笠坐起身来,抽出描画金边黑龙的红枣崖信笺。信笺落在案几上,微微震动,发出声音:【笠。】

【我已上禀秋骊山,陛下已回复:五日内,有天氏新任大天官渊穆,将亲临温菘,现场勘察,决定是否将之收归清棠。】

温菘府中,笠与韩声同时松一口气,皆大欢喜。

日暮西山里,黄牛车载着柴祜,轱辘吱吱呀呀地回到山村。这鄢陵山上,尽是些红花栒子林,老桩枝叶艰劲地生发新叶,而长长枯瘦的硬枝,挂着红胜二月花的叶片,淋漓酣畅地虬生于此,纵横平生意。

老柴眯起眼睛,吸了两口烟斗。

黄牛仰头,去吃栒子枝叶间鲜红的圆果。乌枝红叶,十分妖丽,便是枯木无叶,朱果也艳丽圆满,真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老友们都烦他道,老柴,像你这麽自私自利丶惹人厌恶,之所以能够活个千年万岁,纯属你长得艳丽,人都不愿意动手打你脸。

呸!他自个年轻时候,最听不得人说他长得妖艳——#$%&(一顿输出)。

老柴磕磕烟灰,笑而想道,而今垂垂老矣,才知道年少的好处啊。

那时有的是雄心壮志和无数的时间精力付诸实现,而今…唯有这漫山遍野储藏着他积攒一辈子正气的红花栒子林。

温菘最难的时候,他没有给出来…要问他有无後悔过,他一点都没有。

——他的一辈子,唯有他能够做主。

——他对自己选定的道路以外的人,毫无怜悯。

这辈子,值了。

厌恶也好,怎麽样也罢。世人如何看我,殿下你如何看老柴,都与老柴无关。

老柴向来只为自己活,这一辈子,自始至终,从未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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