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对她道歉,她就会放下。
很多时候,她都是想要过得容易一点。
林映水转头看向聂岚青:“我只是希望你对我道歉,然後放下这件事情。”
“放下是什麽意思?”
“放下就是放下。”
聂岚青道:“你并非原谅我。”
林映水揉了揉眼睛,已经有些困倦了:“你做得那麽过分,难道我就必须原谅你吗?”
“你讨厌我了。”聂岚青固执地重复。
“我是讨厌你。”
她居然承认了。
聂岚青猝然睁大眼眸,惶然无措。
“你骗我太多了,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林映水一时都无法回顾因着错认他是林映水,到底忍让了多少件事。
“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你骗我,还强迫我。”
聂岚青抓住她的手:“我可以解释,我不再骗你。”
“你不要讨厌我。”他急切地说。
“我就是聂岚青,我的名字就叫岚青没错。”
他的心像被蛛网住的蝴蝶,挣扎不安,林映水一句讨厌就能让他方寸大乱。
他从她平和的神情中真真切切地辨出了那一份认真与即将来临的划清界限。
意味着某种离开。
“我确实是丞相之子,当初我的生母诞下一对双生子,我的妹妹名叫青鸾,而我则唤岚青。”
他并不想提起这些,也从不对人提起这些。
“不久,我生母的妹妹,也就是鸣岐王妃早産,孩子夭折,痛不欲生。”
“她就将我送至鸣岐王妃处,将我当做已故的鸣岐王世子,晏烨,以慰她胞妹之情。”
他是被舍弃的那个孩子。
顶着晏烨的名字作鸣岐王世子,又或者顶着自己的名字却要装作是相府嫡女。
林映水面露讶异。
“早年定下的婚约,青鸾并不情愿,两年前便下落不明。名门贵女下落不明,这件事便尤为严重。为了保全青鸾的名声,生母于是修书一封,求鸣岐王妃让我假扮青鸾。”
聂岚青说起这件事情,仿佛并无波澜。
“而後,我便踏入了相府。”
也是他自幼年被送走以後,头一次踏入相府。
他无数次地觉得陶夫人可笑,为什麽一定要自己去扮作青鸾呢?随便哪个女子不都可以吗?称病或者是说青鸾去寺庙常住的都是可以的。
为什麽要自己回来呢?
是那麽看重青鸾,舍不得她有一点闪失吗?
还是想见见自己呢?
他在鸣岐王府的日子当然过得算好,只是早年王妃因痛失幼子,时常惊惧,时时刻刻都要看着他,不许他踏出王府半步。
是爱护他的,只是爱护得过重了。
每一次唤着的也都是烨儿。
并不是真正的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