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鸾了解他,青梅竹马的人,她怎麽不了解他毫无城府的性子?
正是因为了解他,才更厌烦他这样添乱的举动。
“话说得再难听一点,离开将军府,如昼你什麽都不是,什麽都没有,单枪匹马,你到底想做什麽呢?”
“她现在很好很安全,但你再冒冒失失闯出去,难道你想让她为你折返,羊入虎口?”
谢如昼靠着床背,像是被抽了生气的枯树,涩然道:“是我思虑不足,抱歉。”
“等你养好身体,我会想办法送你走的。”
聂青鸾读完观霁留下的信,心情并不轻松。
哥哥果然是想要杀了谢如昼的,谢如昼现在去找陆水秋无异于送死。
她得想办法亲自去见哥哥。
“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麽喜欢上陆水秋的。”聂青鸾施完针,将药箱关上,低声叹。
“她很好。”
聂青鸾面上的迷茫一闪而过,谢如昼将陆水秋如何救他的事说了太多遍,她早就能将那些说过的话背下了。
“她原来是这样的性子吗?”聂青鸾起身,漂亮的面庞上满是复杂之情。
“也是,她本身也不坏,只是养得娇纵了些。”
她将药箱放在桌子上,怅然地往窗外头望。
“可是如昼,你本不应该喜欢她的。”
谢如昼一僵:“岚青,我与你的婚约,是我……”
“不。”聂青鸾摇头,“你不懂,不是因为这个,我并不喜欢你。”
是因为,陆水秋她会死。
哪怕她逃离澐渚,试图逃婚,试图躲避杀死陆水秋的命运,结果还是遇上了陆水秋,还是遇上了谢如昼。
甚至还遇见了越戎。
她一边在逃亡,那些记忆也在不断地被抽离。
也许明天,她又会忘记这些东西。
聂青鸾思及此处,连忙抽出纸笔仓促写下字句。
没写两句,又撂下笔来。
写了也于事无补,这些纸总会奇奇怪怪地消失。
她叹息:“你喜欢她的话,会很艰难的。”
“我不怕。”
“越戎恨她,与她有血海深仇。”聂青鸾疲惫极了,渐渐坐在窗下的椅子上,闭上眼。
“我会杀了他。”
“不,你要逃,你要带着陆水秋逃,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你们的地方去,也许……”
聂青鸾并不确定:“也许才会有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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